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无坚不摧。
商晏属于那种清冷感的女人,清冷感的女人本就具有攻击性,但她很多时候展现的都是眼角透露出来的一丝妩媚和温婉,只有触及她的底线,她的攻击性才会彻底展露出来。
仅是那一分的攻击性就足以让人脊背发凉、望而生畏。
她像是伫立高台的神女,偶尔低眸扫一眼在泥泞中苦苦挣扎的世人。
商父商母和商宁从未见过这样的商晏,连反击都失去了勇气,怔愣在原地呆呆看着。
商晏后退俩步,露出极致的挑衅一笑。
她转身,看向西门瀛时已然是诸暨般的温婉,“我们走吧。”
西门瀛看着这样的她,心脏早已是不止一次的心动。
他将大衣给她披上,而后直接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商晏顿了一下,没有太多的情绪,大方站在他身边。
走出商氏集团的大厦,迎面吹来的微风正好能够抚平内心的那一抹燥热。
抬头便是湛蓝的天,今日头顶看不到一朵云,商晏只觉得格外平静放松。
商晏想要继续往前走,西门瀛却将她拉了回来。
她问、“怎么了?”
西门瀛笑了一下,“等一下。”
商晏不知他要做什么,没有多问,只是与他就这样站着。
忽然,西门瀛抬手指向苍穹,“你看。”
商晏顺着他的手势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碧蓝的天。
约摸十几架飞机在眼前的天空飞行盘旋,它们以整齐有序的队列,统一姿态,在同一时间缓慢在这片天画出一个又一个大大彩色的笑脸,红橙黄绿青蓝紫,还有些一时商晏叫不上名来的国色。
大片湛蓝的天空全都被彩色的笑脸占据,这幅视觉盛宴让大半的京城,每条街道的人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弥漫在各个角落的哗然与震惊,都在猜测这是哪家贵公子的手笔。
商晏眼中是毫不加掩饰的惊喜,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还未等她从笑脸中的震惊中回过神,飞机又在持续的笑脸下写下流畅利落的一行字——
——阿晏,愿你平安喜乐。
站在原地的商晏直接看呆了。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她的大脑一片纯粹的空白,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飞机的盘旋而变得高涨。
她的瞳孔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天和那极致的愿,情不自禁流露出无法控制的欣喜。
内心五味杂陈、复杂的很,像是缠绕的线,好长时间她才能够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形成有效的认知。
那些沉寂荒芜的岁月似乎都在此刻变得生机勃**来。
那些笑脸和祝愿像是经过麻药处理不会痛的烙铁,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脏。
西门瀛的手一直揽着商晏的纤弱细腰,他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足以包围她的腰。
这一日所有人包括商晏都沉浸在这份独一无二的浪漫天惊中,唯独西门瀛一眼都没有看天,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商晏的身上。
那双眼像是全世界都无法治愈的深情,无条件的无限给予,不求任何的回报,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对待他最崇高的信仰。
眼前的商晏就是他此生最最最崇高的信仰。
商晏回头刚好撞进这样的情深似海,她的眼底已经泛起一股薄薄的潮红和濡湿。
她下意识怔住,看到西门瀛的眼,她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怎么会从西门瀛的眼中看到这样的赤诚和深情,这样的眼神没有人能拒绝得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她彻底在西门瀛弯起的浅笑中模糊了双眼。
现在的商晏什么都不会在想了,这样的场景下真的很难不让人迷离。
她内心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像是被汽油浇灌点燃了一把大火的炽热,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跟着跳跃。
但她没有哭,更多的是她也值得被别人如此对待。
西门瀛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在绚烂旖旎的笑脸和字里行间的祝愿下,他们看着彼此的眼,想永远记住这一刻。
西门瀛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又卑微如常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情不自禁与她额头相贴在一起,闭上眼,用着喑哑的声线,“阿晏,我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他就是要把她的名字写在天空中,让全世界的女人都只能羡慕她。
他的商晏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没什么比平安又快乐更重要更难得,多少人努力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生活。
商晏跟着闭上眼,耳畔是如滚滚惊雷的心跳。
他们好像只剩下了彼此,极尽可能的感受着彼此额头的温度。
这样的额头相贴比任何的亲吻拥抱来得更加汹涌澎湃。
他们之间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生理器官的碰撞,而是感情间的共鸣、灵魂的相遇,是心跳的共振与碰撞。
他们彼此依偎,漫天的彩色笑脸和祝愿也在此刻沦为了衬托的背景板。
有一种人,拥有他/她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这一刻,他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那么大的京城,那么多的街道,数不清的人都在震惊哗然,都在议论羡慕,今日的京城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那么大的手笔,那个把名字写上天空的“阿晏”又是谁!
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够得到如此的相待。
十几架飞机拉烟汇出源源不断的笑脸和持续存在的祝愿,用钱砸出来的苍穹浪漫,在京城这样z国群龙之首的地方,不仅需要巨额的资金,而且需要相对应的权势地位,否则不可能在主城区完成这样的大作。
相距几条街道的国际医疗病房,穿着病号服的薄温言在沈知书的搀扶下,看着湛蓝天空的一切。
下面的字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薄温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股神经都在告诉他,那是西门瀛为商晏准备的惊喜。
他们或许现在正在这样的天空下紧闭相拥亲吻。
一想到那个场面,薄温言的双眼瞬间浮现出一条条恐怖令人惊惧的血丝。
顿时,他像是失控的程序,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在病房内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毁灭。
医疗器械、病床、杯子、茶几、沙发、电视、电脑、窗帘、吊灯……
他毁了病房内一切可以砸碎的物件,像是被人控制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阻止。
沈知书上前来阻止他,却被他反手巨大的力量给甩飞出去。
薄温言拿起一个玻璃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杯碎片四处飞溅,隐约响起撕心累肺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