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气氛压抑得紧,空气中流动的因子都被凝滞起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商宁对西门瀛有了一种浸入骨子里的恐惧。
她身形抖了一下,商父商母也无可奈何,而商宁这次比以往聪明了不少。
她咬着牙,“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的。”
西门瀛倒已不在乎这声可有可无的姐姐,他清楚商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像商宁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就不配做她的妹妹。
道完歉后,商宁似乎并不甘心,“贺少,可是您刚刚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西门瀛十指相扣,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扫过所有人,“是你们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心甘情愿担任副总监的位置辅助商晏,这是真的,但这并不是自降身价——”
他的语气忽然就变得温和性感起来,落在商晏身上的目光也格外细腻缱绻,“能辅助商晏是我的荣幸,怎么能算自降身价!”
商晏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就炸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倒流。
她看着西门瀛灼灼炽热的眼睛,全世界都好似安静下来,她只听到自己胸腔中擂鼓般的心跳。
全场皆是一片哗然与震惊,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是被西门瀛和商晏秀恩爱的狗粮塞了一嘴吗!
不愧是西门瀛,这秀恩爱的方式都是如此与众不同。
谁能想到闹了那么大一出,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看西门瀛和商晏之间的腻歪。
坐在这里的股东董事都是商界的老油条了。
看到西门瀛对商晏一而再再而三的态度,副总监不但不是自降身价,反倒成了荣幸。
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明白应该往哪边倒。
商家和贺家,他们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商父商母虽也感意外,但也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之前看了那么多,倒是商宁气得咬牙切齿。
西门瀛执起商晏的手,用指腹在她虎口的位置来回轻轻摩擦。
一股如电流般的酥麻感顿时传遍全身,商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当众如此暧昧,她的脸不可控的有些发烫。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多看。
西门瀛看向商母,神色顿时冰冷,“所以商夫人的意思是要我把副总监的位置让给商宁和蒋群吗?”
都闹了这么一出,商母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
“不敢。”商母勉力笑着,“贺少说笑了,我原本也是出于对集团的利益考虑,既然您亲自上阵,谁又能越得过您去,自然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谁敢让西门瀛把位置让出来,那岂不是明着找死。
“很好。”西门瀛的话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但凡记不住这一点的,我想商氏集团恐怕是用不起这样的人。”
“是是是!贺少说的对!”
连商父商母都低头了,全场自然是忙不迭附和。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商二小姐。”
原本以为一切终将结束,谁料西门瀛忽然又发动攻势了,“策划案,是你自己写的吗?”
商宁瞪大眼睛,没成想西门瀛会在这种场合问出如此敏感的话题。
其实这种事,谁都看得出来,多大人做多大事再明显不过。
只不过没人敢说,没人会撕破脸。
商宁都不知道还如何回答,还是商母连忙圆了场,“小女能力不足让贺少见笑了。”
商母到底是浸**世家豪门多年的贵妇,又不像一般的太太一样只顾家中事务,更是直接参与集团的运营决策,三言两语就将西门瀛的怀疑变成了对能力的不足。
可西门瀛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能力不足倒没什么,不是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就行,但人品和道德是底线,若是连最基本的做人都弄不明白的话,就显得掉价了。”
在场的人也都听出了几分门道。
难不成商宁的策划案是从商晏那里偷来的?
面对四面八方的目光,商宁脸已经涨紫的成了猪肝色。
而商父商母的脸也算是在今日彻底丢尽了。
急雨烈风早已逐渐隐退,天空放晴,秋末刺眼的阳光从薄薄的玻璃折射进来。
这场竞选会以商晏和西门瀛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会议室的股东董事依次离席。
就在商晏和西门瀛即将离开的时候,商宁忍不住怒喊质问,“商晏,你是不是故意的!”
商晏回头,面无表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商宁走上前,握紧拳头,“你给我的策划案,你是不是动过手脚?”
商晏答非所问,“所以你这是承认方才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我写的策划案,你们根本不是想借鉴,就是想要偷用?”
“我没有偷!”商宁哪里会接受这样的罪名。
看着自家的宝贝女儿一步步掉入商晏挖的坑,商母扶着商宁的肩,“好了事到如今,别再说了。”
得了便宜还作出这副受害者的样子,商晏也不会再惯着他们,“随你怎么说,反正大言不惭早已经是你的专属标配了。”
“你!”
商母怎么也拉不住暴怒的商宁,可就是西门瀛往前面那轻轻一站,商宁就像是瞬间就浇了一盆冷水,一点火焰都不敢燃。
商晏琥珀色的瞳孔隐约倒映出这些人丑陋的嘴脸,她眼中的冷和厉有一瞬间和西门瀛出奇的像,跟复制粘贴似的。
她一字一句冷漠吐出,“知识与创意是抢不走的,即便我没有删减,即便你们拿到了我的策划案,你们也不可能打败我,能打败我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不断进步的我,而你们想靠这样腌臜不劳而获的方式取得胜利,到最后就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淹没。”
她自信明媚,她冷静从容,她从来不惧世间的一切罪与恶。
有或没有,她都能活下去。
她顽强的意志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西门瀛就站在她身后,无条件无限给予她自己所有的一切。
商晏往前走了一步,商宁下意识后退。
身量纤纤的商晏却在此时压制着每个人的神经,她嘴角的笑掺杂一丝漠视的嘲讽,“你们拼了命想将我拉下来,想让我深陷沼泽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即便出来了也是满身泥泞,我偏偏不会让你们如愿,我会成为一座你们挪不动的山,永远都压着你们,让你们永远都活在输给我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