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丞和季桑都看在眼里，唯有姜了拉着商晏说个不停。
姜了让商晏城中村规划好后，把居民住宅和商业企业这两块划分一部分给姜家。
这些都是小事，商晏频频点头。
她终于坐不住，“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姜了拉着商晏的手不肯放她走，最后还是姜丞出面调停。
他语气一贯的温柔，“别理她，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再见姜丞哥！再见嫂嫂！”她又拍了一下姜了的肩，“走了。”
姜了脸颊两边被气得鼓囊囊的。
姜丞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好了你再怎么做，也只能拦住一时，难不成你以为你拦住一世！”
“哥！你明明也不想晏晏出去找贺京，你怎么不和我一起拦着！”
姜了双手叉着腰质问。
“强人所难的事我从来不做。”
姜了本就沉浸在商晏挂念西门瀛的事不满，谁料季桑却在此时放了一个炸弹。
“我真心认为晏晏和贺京特别般配，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总觉得贺京就是晏晏的良人。”
季桑全然不顾姜了的不满，点着姜丞，“阿丞，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晏晏与贺京的不同寻常吧！”
姜丞笑意淡了几分，似乎把茶当酒喝，猛灌了一口，“这种事情哪里说的准，全凭他们之间的缘分。”
季桑继续说，“他们之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连跟针都插不进去，但总有不知死活的人前仆后继。”
姜了终于听不下去了，但她哥不允许她对季桑不敬，直接将品茗杯往茶桌上重重一放，抓起一旁的车钥匙，二话不说往下走。
“你去哪？”姜丞在后面追问。
姜了抬起握着车钥匙的手一挥，“白马。”
季桑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始终都是那副标准式的笑容。
茶室里只剩下了姜丞和季桑俩人，静的仿佛掉根针都听得到。
姜丞是真正的绅士，即便有事的是季桑，他还是先开口了，“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让我做的事吗？”
“我要去y国出差。”
“多久？”
“不确定，看y国那边的工作进展，大约两周到三周的时间。”
“什么时候走？”
“周末下午俩点的飞机。”
“到时候我去送你。”
“好。”
一问一答，俩人声音温柔，神情中带笑，却像是例行公事的汇报。
所谓杀人不见血大概便是这样。
“我走之前，你和我回鹏城与我父亲母亲吃顿饭。”
“好。”
姜丞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今晚你是回姜公馆还是到万柳书院？”
季桑在万柳书院有一套大平层，在京的时候很多日子她都住在那里。
“万柳书院。”季桑又加了一句，“明天我会去看望爷爷和爸妈。”
“嗯，到时候你通知我，我去接你。”
“谢谢。”
姜丞拿起了一旁的大衣给季桑披上，“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商业联姻你情我愿的几乎挑不出来，能做到像姜丞和季桑这样彼此尊重、洁身自好、配合得游刃有余的也几乎挑不出来。
＊
商晏从老舍茶馆出来后，隐约看到不远处西门瀛正在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说话。
看起来不像陈寅，反倒是有些像辜南风。
即便隔着些距离，她也能感受到西门瀛的沉重。
正当她要走过去看清楚的时候，那个背影形似辜南风的男人却疾步离开了。
实在是像，她走过去的时候难免多看了一眼。
西门瀛从车里拿出一块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商晏虽好奇离开的那个人，但很显然西门瀛并不想让她知道，否则就不会在她出来的时候离开。
她自然也不会多问，“左不过待的已经够长了。”
“我们回去吧！”西门瀛拉开车门。
上车后，西门瀛看似漫不经心的多问了一句，“季桑和你说了什么？”
商晏有些意外，因为西门瀛从来不会问这样的事。
她看着西门瀛的侧脸，“你和季桑认识吗？”
“不认识。”
西门瀛直接就否认，其实他和季桑认识，准确来说贺京和季桑认识，而且还有些关系，他在贺京的人物关系这一栏上看到过季桑的名字。
方才在茶室，他原本想开口，避免后期的麻烦，但看到季桑似乎装作不认识，没有丝毫想要提起的意思。
他也只能将计就计，免得横生枝节。
潜意识告诉他季桑不承认她和贺京认识的事，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而商晏即便怀疑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没跟我说什么。”
季桑跟她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她自然不会告诉西门瀛。
西门瀛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手指的骨节凸出，“姜丞和季桑的感情好像有些不太好？”
“豪门家族联姻的悲剧，感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说起来，她还挺同情姜丞和季桑被安排好的人生。
“之前听你说过姜丞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有个相恋了五年的女友？”
“嗯，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件事了？”
“没事。”西门瀛回答得有些轻描淡写，面无表情，“我只是觉得像姜丞这样坚韧温和的绅士，不太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相恋了五年的女友，而心甘情愿选择豪门联姻。”
西门瀛原本只是想从商晏的口中套一套关于姜丞的事，可这一番话落在商晏的耳里却彻底变了味。
所以你也不会轻易放弃深爱了多年的女孩，而把这场联姻当做真的。
明明俩个人的车内足够宽敞，空气流动也快，可商晏还是感受到了一抹窒息。
一瞬间的黯淡，西门瀛察觉了她的情绪，“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哪怕只是商晏的一个眼神，他就足以心慌意乱，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反省。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她微敛神情，“许是姜丞哥和那位女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碰巧也撞上了家族压力，我就知道这么多，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查查，以你的能力想必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西门瀛直接就承认了，“我查过，但没查到。”
商晏不免讶异，“连你都没有查到吗？”
感觉不太可能。
窗外建筑植被飞速被落在其后，淡淡的昏黄光影打下来落在她脸上，“或许姜丞哥和你一样都把自己喜欢的女孩保护得太好了，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所以不留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