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一直待在车里,商晏开了车门锁,立马就有男人殷勤期切的为其打开车门。
她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下了车,出于礼貌,简单问好。
“你好!”
“你们好!”
她拒绝了这些人的触碰,只是把红包交给了为首的人。
那些男人捏了一下红包的厚度,便知道这又是个有钱有势的主,且长得如此漂亮,就算是免费,也是心甘情愿伺候。
这时,身穿笔挺西装的大堂经理小跑出来迎接,一脸谄媚之态,“您就是商小姐吧!姜小姐让我来接您。”
商晏没说话,只是略微颔首。
迎宾围着了一圈的男人听到是姜了的朋友都不免露出几分不一样的神情来。
姜了是白马的常客,更是白马出手最阔绰的女人,白马几乎就是姜了的天下。
这些男人虽说是干这行的,但在z国京城最顶级的白马工作,各方面都是要为客人培养的,识人和懂进退的功力也都是有的,都看得出眼前的香饽饽商晏不常来白马。
如此矜贵清冷之人自带一股淡漠高傲的气场,像是一朵雪莲,只能观赏并不能采摘。
商晏的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跟着大堂经理离开之前不忘朝方才迎宾的人致意。
商晏离开后,迎宾的一群男人纷纷忍不住议论。
“没想到白马这样的地方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尤物。”
“我在白马工作那么多年,伺候过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前呼后拥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客人一下车就先向我们这种人问好的。”
今夜迎宾领班的男人是逢时,成熟稳重中有几分青涩的少年感,“刚刚经理喊她商小姐,想必应该就是商家的大小姐商晏。”
“就是陈太李太提起的那位?”
风月场所十里洋场是信息渠道最多的地方,几乎什么都能听到一点。
“对。”
“真是没想到像姜小姐如此风情万种、冷艳决绝的女人,身边竟然会有一个商小姐这样清冷矜贵的朋友。”
“我记得前两天听陈太提起过一句,听闻商小姐是城中村项目的负责人,那开工仪式上闹得沸沸扬扬,都在夸商小姐临危不乱的大族气质。”
逢时嘴角带笑,英俊的容颜有几分秀气,“这才是真正有教养知礼仪的世家千金,若说一个人的行为能装出来,那眼神中长时间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刚刚商小姐看我们的眼神没有半分倨傲轻视,全都是从容尊敬,就像是她们上流社会的社交。”
无论是白马俱乐部还是天上人间,不分男女,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放松宣泄。
基本都是对这些干这行的没什么好脸色,百般羞辱折磨是常有的事,所以尊重和放在眼里就显得格外可贵。
金簪子掉在井里面,自然有人急着捞。
不免有人感叹,“今晚伺候商小姐的可算是幸运至极,就冲商小姐的为人,钱肯定是不会少的,而且还轻松,必然不会发生什么痛苦的事,我胸口前天被陈太拿烟烫出来的爱心形伤口到现在都还疼呢,我要是能去伺候商小姐就好了。”
“可我听说商家和港城的贺家已经宣布联姻,商小姐已经是贺家少爷的未婚妻。”
“未婚妻又怎么了?来这里的人多的是已经结婚有孩子的,甚至儿孙满堂的老太也不少。”
“可我看商小姐不像是会混迹白马的人。”
逢时解释了一句,“刚经理不是说了吗,姜小姐请来的。”
“唉若是能多几个像商小姐这样的客人就好了。”
逢时拍了一下旁边怨天尤人的男人一下,“行了快别说了,有客人来了。”
一辆奢侈昂贵的保姆车开过来,车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头发全白但保养还算好的带着墨镜的黄老太。
逢时带着人纷纷鞠躬问好迎接。
黄老太却一动不动坐在车里,逢时等人都不敢说话。
这个黄老太是个特别有钱的富商之妻,原本也只是舞女上位,但因成功生下儿子一朝翻身。
她的丈夫好几年前就去世了,生的儿子四十大几才继承一切,所以如今在家里是皇太后的待遇,在白马,对于里面的男人来说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与爱用烟头烫的陈太不同,她喜欢用鞭子,鲜血淋漓的模样像盛开的红梅。
从卑微到高贵,从舞女到家中皇太后,最会折辱人,最爱将一切踩在脚下。
黄老太声音都已沙哑粗重,像是卡着一口老痰,“我才俩天没来,这是都忘了我下车的方式了?还想不想要钱了?”
原本方才和逢时抱怨的男人顿时像狗一样跪在了车边。
黄老太这才踩着男人的背下了车,而后男人站起身,她拍了拍男人的脸,“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鲜明的对比与巨大的落差在此刻形成无法言说的冲击,商晏下车的红包和最重要的那声“你好!你们好!”以及标准式的颔首致意,从此彻底成为白马男人最高的目标,传遍白马,所有人心中的贵女天花板。
商晏被大堂经理恭敬领着穿越层叠迂回的走廊,金碧辉煌的装饰像是用黄金堆砌而成的,即便司空见惯的她也不免感叹这里面惊为天人的构造,砸进去的钱就像是从地底冒出的石油。
难怪那么多人容易迷失自己,彻底沉沦。
一路上遇到的侍应生和男人数不胜数,威武到西装暴徒、健身健将,柔弱到红唇粉面、裙装兔耳等各式各样直叫人瞠目结舌,角色扮演等已然不只局限于服装,而是人与动物的转化,公然在走廊纠缠难舍难分的也不少。
这就是姜了最喜欢待的地方?跟缅北那样的三不管地带有何区别。
所以说当金钱站起来的时候,真理都是要沉默的,而当权势站起来的时候,金钱也都只能俯首称臣。
在z国京城这样最繁华的都市,什么都不稀奇。
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只吃了一桶泡面的商晏,现下胃顿时就不舒服了。
商晏强忍着不适,她以为白马不会动摇自己的情绪与认知,但阔别良久直接颠覆。
她现下只想快点见到姜了,处理完和姜了的事,然后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不知为何,当她踏入白马的这一刻,她隐约觉得今夜同姜了这局的不寻常。
蓦地想到姜了硬是要自己来白马找她,难不成是让她亲眼看到这些,然后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
见过了极致的靡乱与权欲,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姜了……到底要和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