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问对不对,但转念一想也总比视而不见的好。

西门瀛心电钻打转的疼,想要拥她入怀,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指尖都是不可控的发颤,到最后也只能默默收回。

三年的时间,他总算是处理好一切,拥有能够名正言顺站在她面前的权力,可是谁能想到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总不能急切又激动的告诉她,他就是那个贺先生,他就是当年救她出火场的人,他已经默默爱了她好多年。

不!这是疯子!这是道德绑架!这是以恩挟报!

况且商晏也未必会信,反倒会加重她心中的怀疑和警惕,他深知如今他西门瀛的身份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看她眼就知道,那是急切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情绪。

他要的是爱,是循序渐进的爱,而不是带有目的性的。

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

可是假装不认识,真的好痛!

祈祷他们彼此相爱的这一天快点来到,并非感激,而是单纯的爱。

西门瀛敛去眸中的一应情绪,“我没事。”

他问:“外面是谁?你在躲谁?”

商晏眼角眉梢流露出意外,她以为西门瀛拉她进来是知道她在躲薄温言。

西门瀛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刚好挡住了脸。”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

商晏不疑有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心里清楚和商晏亲口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因为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商晏的心里是否真正放下薄温言。

商晏顿了顿,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她只能随便编一个可相信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是谁,应该是一个跟踪狂。”

西门瀛朝她抬了抬下巴,“你说的那个人还没走。”

商晏下意识转身,便看到门外有一个黑影,门是磨砂的,看不清但能看到影。

她真的很不想在此时见到薄温言。

此时,薄温言在走廊来回寻找商晏的身影,可是终究一无所获,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三年的时间,失去的悲伤被熨斗勉强将满是褶皱的伤口熨平整,虽然减少坑坑洼洼,但留下的全都是无法直视的面目全非,再经历如今的梦幻泡影,整个人的身形都有些踉跄。

薄温言的心早已经空了一块。

沈知书从不远处的包厢走出来,大波浪卷发披在而后,银色的鱼尾裙衬得整个人都越发明艳‘动人,比起三年前的模样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可能是在娱乐圈浸**久了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女公关强人形象。

明明只是参加一个常见的包厢聚会,却穿出了晚宴的郑重。

薄温言和沈知书到的时候,商晏刚离开,若是彼此快一秒或是慢一秒就要正面对上了。

所以连老天都不想让商晏在这个时候见到薄温言。

此次聚会的主角是西门瀛,所有人都是挤破脑袋冲着他的权势去的,企图能得到一点关照。

这样的聚会,男人身边从不缺女人,但京城的圈子里男人虽为主导,但也并非全是男人的天下,豪门千金和成功女性比比皆是、都慕名而来。

自然诸位女士穿得都是比较正式的,沈知书的这一番隆重倒未免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刻意衬托出其他女性的劣势,硬生生将其比下去。

京城的这个圈子大多都是看不起娱乐圈混的,特别是女星、女模,大多都只是看了薄温言的面子,实质性上早已引起了其他诸位女性的众怒。

最主要的是她们都觉得沈知书是靠着薄温言,用了卑劣手段才有如今的名声大噪,偏偏沈知书蠢不自知。

沈知书微提裙摆小跑到薄温言身边,她的脸色比起方才有略微的狼狈,声音焦急,“阿言!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薄温言离开后,她一个人在包厢,那些女的就开始左一句右一句阴阳怪气,她回了几句被怼的越发狠了。

她知道若是薄温言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她实在坐不住了就出来找薄温言回去给她撑场子。

她目前还没办法公开得罪那些人,等到她嫁进薄家,成为薄家少夫人,今晚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她都要让她们跪下来舔自己的鞋子。

若是再不听话,就全都杀了,就像当初炸死商晏一样,商晏她都对付了,还会担心对付不了其他人。

薄温言仿若未曾听到沈知书的声音。

见薄温言眸中难得一见的失魂落魄,沈知书莫名有些心慌,自从三年前的烂尾楼爆炸,她就再也没有看过这样的神色,如今的情绪和当初一模一样。

“阿言,你怎么了?”

薄温言盯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嗓音喑哑,“我好像看到商晏了。”

沈知书猛然一顿,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气得要死。

商晏商晏!又是商晏!怎么就阴魂不散!

自从商晏死后,她就不止一次听到薄温言说这句话,每一次都是看到商晏了,到最后派人去查,又只是闹了一个乌龙,若不是她亲手布置,她都要以为这是真的。

沈知书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面上还是一副善解人意,“阿言,你应该看错了,商小姐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这已经是你第八次认错商小姐。”

可这一次,薄温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固执坚定,“我没有看错,也没有自欺欺人,我刚才真的看到商晏了。”

方才在楼下的包厢,从里到外向外面轻轻一瞥,他看到的分明就是商晏,如果不是商晏,她为什么要跑!

沈知书握紧拳头,强撑着面子解释,“阿言,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薄温言已经不止一次将商晏认错,这俩天更是靠近商晏的忌日,他认错的时候就更多了。

沈知书咬着牙,“阿言,商小姐已经去世了,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原本想着只要商晏一死,她就可以完全拥有薄温言的心,嫁给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商晏的死居然让薄温言越发偏执,以前还会顾着自己的情绪,现在便是连自己的情绪不顾了。

薄温言自顾自轻喃,“总觉得她好像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