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男人,眼泪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我知道,我已经取代不了商小姐在阿言心中的份量。”

待薄温言转过身来时,沈知书的眼眶便已经红透,一副含泪欲泣的模样,同时提名那么多项大奖的新晋花旦,演技自然是能抗能打的。

薄温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心头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沈知书的眼泪,他开始厌烦。

他蹙了蹙眉,敛去烦躁的思绪,将手放在沈知书的肩膀上,像是安抚,“你别多想,我没有这个意思,或许是商晏当初死的太惨烈,我和她……”

薄温言顿了顿,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总之,你别总是胡思乱想,也别再哭了,你明日还要上镜,哭肿眼睛会让人看出来的。”

他已经失去商晏了,不能再失去拥有这张脸的沈知书。

经薄温言这么一提醒,沈知书心有余悸,在床抽吸了一下鼻子后立马止住了眼泪,沈知书偏头看薄温言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心中升起一些异样,总觉得薄温言对自己的安抚不像是情侣之间该有的亲昵,反倒是有点像对下属的感觉。

薄温言低头苦涩一笑,“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三年了,他还是没能放下,每个日日夜夜依旧都在魂牵梦绕。

沈知书冲进薄温言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嗓音带着方才的哭腔,“阿言,你能不能别再想商小姐了,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情绪,你对商小姐如此念念不忘,我也会心痛的,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想假装大方。”

这三年沈知书各方面都提高了不少,特别是在拿捏男人手段这方面可谓是炉火纯青,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沈知书的这番话,包括薄温言。

薄温言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但没有说话。

可谁能想到薄温言与商晏就是身旁的这一扇门之隔。

商晏贴着门,依稀能够听清楚薄温言和沈知书之间的对话,她的面色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站在身后的西门瀛一直都有在观察商晏的情绪,生怕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落寞和苦涩,毕竟他深知,那几年商晏是真的爱薄温言。

多年后的旧人相逢,难免让人心生感慨。

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因为现在的商晏还不肯与薄温言相见,他觉得如果商晏真的放下了,就不可能如此畏畏缩缩、躲躲藏藏,应该是大方坦诚的相见,那才是过去。

西门瀛走上前,刻意压低声音,即便如此,只要商晏不愿,他就会和她保持统一战线,“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听到声音,商晏骤然回头,原本身在不远处的西门瀛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与她不过咫尺之距,看着那张脸,忽然,商晏的睫毛颤了一下,下意识问,“为什么?”

“里面是卫生间。”西门瀛淡定回答。

他没撒谎,更没有谎报军情,里面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卫生间,这里是净手的洗手间,他刚才也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所以才将商晏带进来,仔细想想有点不太合适。

商晏半信半疑,偏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瞬间囧住。

她刚刚没注意这些,没想到自己居然躲进了卫生间,而且是男卫生间。

西门瀛提醒她,“如果有人进来,恐不太好。”

他倒是没所谓,只是担心商晏的名声。

商晏看了眼门外,左右为难,“可是、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冷色调的灯光让商晏冷白皮的肤色越发白皙,这样近的距离,西门瀛可以看到她也眼下淡青的血管,鼻尖上的细微容貌也仿佛在抓人心肝。

西门瀛喉结上下滚动,将视线移开,往前走一步,“我替你看看外面的情况。”

西门瀛骤然的靠近,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荷尔蒙气息顿时如山倾倒下来,商晏下意识后退,可她忘了后面就是门,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待西门瀛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护住她清瘦的脊背,只能用手用手护住她的后脑。

这样近的距离,他们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四目相对仿佛烟花绚烂,商晏心脏分明漏跳了一拍,只觉得这样的靠近和感觉太过熟悉,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西门瀛垫在她脑后温热的手掌。

她觉得受宠若惊,何德何能能让西门家族的少主为她承担,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这样的人产生交集。

西门瀛握紧拳头,他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味道与三年前已然有所不同,三年前略显婉约柔和,如今更偏向冰雪的清冷。

一个人身上的香气若是发生改变,那说明她在告别过去。

可他却有不同的见解,如果过去真的已经成为过去,又何需告别,这算是他的固执己见,其实更是对死灰复燃的惊惧。

脊背砸在门上发出不小的声响,自然引起了站在走廊薄温言和沈知书俩人的注意。

薄温言像是受了什么牵引,松开沈知书,径直往卫生间的门走去,伸出手想要打开。

不明就里的沈知书在身后喊,“阿言!”

商晏自然也听到了动静,顿时从方才沉浸的心悸中苏醒,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西门瀛自然注意到了,立马将她带到自己身后躲起来,偏过头,“别慌,有我在。”

此刻的商晏没有任何办法,她无法跑到里面的卫生间,只能乖乖躲在西门瀛身后,西门瀛高大的身躯足以遮挡,她想凭借西门瀛的身份定然能够让薄温言知难而退。

而西门瀛早已替商晏想好了一切。

无论什么,只要商晏不想让薄温言发现,他就如她所愿。

薄温言正要拧开门把手,方才包厢里的那群人零零散散走过来。

有人笑着看薄温言和沈知书,“看见你们出来了就一直没有回包厢,还以为薄总和沈小姐迫不及待回去共度春宵了。”

其他人跟着一哄而笑。

沈知书露出娇羞的笑容,而薄温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

那人环视一圈,“西门少主也没见回去,这是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