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父商母微微愣住,心照不宣察觉商晏这段时间似乎变化了不少,特别是从和薄温言离婚后。
以前的商晏很少会有这样字字珠玑的时候,面对他们的诘问和安排一般都是选择默默接受。
也是因为这样的商晏让商父商母第一次有了危机感,他们的威严被侵犯,他们似乎控制不了商晏了。
女佣也是有眼力见的,见形势不对,立马趴在地上哭喊,“先生夫人可要为我做主,我好歹在商家那么多年,总不能平白无故挨了打。”
商父商母决定抓住了好好打压商晏一番的机会,今晚的客人还没到就闹出这一波,若是那客人真的将商晏看顺眼了,那他们以后想动商晏就真的难了。
商母摆出长辈的样子,“晏晏,虽然她们是到家里帮忙的,她们付出劳动,我们付出工资,她们和我们是平等的,你虽然是我们的女儿,但不能仗着身份欺负人,你要懂得……”
“够了。”商母话还未说完,便直接被商晏打断。
她只觉得太虚伪、太恶心。
是谁总是想尽办法克扣佣人的工资并且剥夺休息时间?
是谁对公馆里漂亮年轻的女佣图谋不轨,导致公馆现在的女佣大都都是过来年纪的,就算是年轻的也都是其貌不扬的?
是谁总是将自己在外面的不如意回来发泄在佣人身上?
“不要再说了,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害怕、我不知道,是希望彼此心里都有个数。”
商晏摩擦着食指的骨节,语气似有威胁的意思。
商父商母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
商晏见他们不再说话,便往楼上走。
商母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原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商晏,反倒是被她将了一军。
女佣身形微颤,开始有些害怕,“先生……夫人……”
商母轻飘飘一瞥,“你被开除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女佣瞳孔一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且还挨了打居然就被开除了。
她已然开始后悔,“夫人,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在商晏那里受的气,商母现下倒是找到了宣泄口,“我从来不说第二遍,听懂了吗?你不用来了。”
商父商母和商宁平日里的为人做派,公馆上下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女佣不敢在求情,却还在惦念着工资,“那工资……”
商母抬手摸了一下明亮璀璨、价值不菲的翡翠耳环,“你自己做错了事,哪里还有脸要工资,工资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若不服,大可去找其他门路。”
商母就差说我倒要看看京城有谁敢管你的事!
商家在京城这个圈子还够不上顶层这个级别,顶多算个中层,商老爷子在世的那几年,倒闯进过顶层的圈子,而到了商父手上,如今已是不复当年风光。
但说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商家毕竟是豪门,而女佣只是一个最底层的人物,即便她真的找到了什么门路,也没人会为了几千块钱去开罪商家。
经过刚才一事,剩下的女佣也不敢再造次,全没了方才的鄙夷冷嘲。
毕竟商晏是商老爷子亲自培养出来的。
因为嫁入薄家的缘故才隐藏了锋芒。
女佣提着礼服走到商晏身边,拉开礼服包装袋的拉链,“大小姐,这是夫人为您准备的礼服。”
商晏看了一眼,是一个高奢品牌,她在杂志上见过,眼前这条酒红色的长裙是它家的纪念款,只有这么一条。
从小到大,商母不会为她准备衣服用品,更不会为她准备这么昂贵的礼裙。
喜欢纪念款的人一般都是看中她的独一无二,在她看来,这位商夫人虽有些市井脾气,但好歹在豪门浸**多年,深知穿得独一无二比昂贵更重要。
她很清楚商母这么做的原因,也更加让她坚定今晚的客人来头很大。
大家族的人要娶的妻子自然是要端庄大气的,商晏长得很美,只不过她不惯装饰自己的美貌,商母是希望借这条礼裙将她所有的美展现出来。
邀请客人的家宴并非群星的晚宴,礼裙未免显得太过隆重,就像是迎合古代帝王的选秀。
这就好比商人卖家,当你打算卖什么东西,你自然会将它清洗得干干净净,装饰得漂漂亮亮,一是为了能够顺利出手,二是能够卖个好价钱。
她一和薄温言离婚且没有复合的可能,商父商母就急着将商宁推到薄少夫人的位置。
因为他们清楚薄温言的身份地位、长相个性,是个不可多得的贵婿,最重要的是他们真心疼爱商宁,希望商宁拥有全世界最好的。
而今晚,他们没有选择商宁,而是选择她。
她不会相信他们会为她准备好的,今晚的客人想必不是美中不足就是富中有弊。
否则怎么可能轮到她。
可惜了,她就算是死,也不愿再过这样的生活,受他们的摆布。
这样的生活她过够了!
商晏摸了两下,质感很好,“我注意到裙角有点发皱,应该是保存不当的缘故,今晚有很重要的客人,你拿去把边角熨烫平整。”
“好的大小姐!”女佣没有怀疑。
商晏又看向化妆师,“我有些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弄杯冰糖雪梨,我嗓子有点疼,担心待会见客人时出现什么差错。”
“我现在就去!”
女佣都被支走,房间里只剩下商晏一个人,她句句不离今晚的客人,因为她清楚商母肯定是交代过这些人,只有和客人有关的理由才能够让她们绝对服从。
女佣走后,商晏立马将门反锁,而后看着半开的窗子,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窗子外排水管道,商晏小心翼翼顺着往下爬,保证每一脚都踩实才往下挪。
这里是二楼,这间房间的窗外是公馆的后花园,下面正好是池塘,平时晚上这里不会有什么人,今晚就更不会有人了,因为他们都在前厅忙活,准备迎接今晚的客人。
商晏顺利从二楼爬下,拍拍手掌的灰尘,窥探四周,准备离开。
才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晏晏,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