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瀛心有些乱,他担心勾起商晏的伤心事,他很清楚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走出来,他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联姻一事先暂时搁置。”

他想这是商晏会想听到的结果。

果然他话音刚落,商晏就抬眸看向了他。

心口顿时泛起一抹苦涩,像是吃了黄连。

他深知,他想要走进商晏的心里,没那么简单。

商晏看着贺京,有些五味杂陈,所以她是误会了贺京对她有意吗?

贺京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不愿错过。

但和薄温言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是个可悲的替身。

她在这场婚姻中,受尽委屈,毫无尊严可言。

她没有勇气重新走进一段新的感情,如今的她伤痕累累、破败不堪。

她想她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了。

况且贺京那么好,在她眼里,贺京配得上全世界最优秀的女孩子。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会是她。

她配不上贺京。

忽然想起在伊顿酒吧被沈知书算计的那一晚。

她问贺京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贺京说有。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贺京是那么回答她的——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子,我很爱她,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走到她身边,能够与她在一起,若是不能与她共度余生,我宁愿终身不娶。

当时的她就在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够得到贺京如此深情。

贺京说过那个女孩很漂亮,眼睛像是装满透亮的星星,及腰蓬松的头发、乌黑发亮,她坚强、勇敢、良善、温婉。

即便贺京有喜欢的女孩子,当时也不忘安慰她是全世界最好的。

破败不堪的她配不上那么好的贺京。

她也害怕,害怕再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

但商晏很奇怪,贺京明明有心上人,为什么会接受商父商母的邀请。

所以现在当商父商母忍不住询问联姻的结果,贺京才会说暂时搁置。

听到西门瀛的回答,商父商母顿时着急起来。

“贺少,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为什么要搁置呢?是您对我家晏晏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贺京对商晏很好,他们明明都看在眼里,不应该会拒绝才对。

若是没了贺京这棵大树,他们恐怕再也难找到比贺京更厉害的。

话是对商父商母说的,但西门瀛的目光却落在商晏身上,“这件事不是我单方面能够决定的,必须尊重商晏的意愿。”

西门瀛都这么说了,商父商母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商晏身上。

“晏晏,你的意思呢?”

商晏看向商父商母,他们眼里全都是急切,拼命的给自己使眼色,他们是希望以自己为突破口。

西门瀛的回答落在其他人的耳里,就是在给商晏撑腰,商晏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唯有商晏一个人听岔了。

商晏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贺京是不愿意的,他那么爱那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同意联姻,将选择权抛给自己,其实是让自己拒绝。

如果西门瀛知道商晏心里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很后悔将问题给她,原本一番好意却弄巧成拙。

在家族利益与豪门联姻中,她已经毁了自己,她不可能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就听贺先生的,暂时搁置。”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西门瀛难免失落,他知道商晏并不想嫁给自己。

商父商母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可以!”

他们好不容易攀上贺家这么婚姻,怎能三言两语就搁置。

商宁倒是巴不得搁置,这还没嫁进贺家,商晏就如此嚣张了,若是嫁进贺家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

商母走到商晏身边,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晏晏,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西门瀛盯着商母,“有什么话商夫人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商夫人,别闹得太难看了,否则到时候下不来台的一定是你们。”

商母听得出威胁的口吻,连忙换上一副笑容,“依我看,那不如先订婚吧!贺少,您意下如何?”

这件事不早一日敲定,她就不安,担心夜长梦多。

像贺京这样的男人一定是非常抢手的。

西门瀛不说话,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沉重的响声,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商母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贺少,听闻这门联姻是贺老夫人亲自敲定的,您和贺老夫人都是属意晏晏的,所以您才会来到京城,那您现在这是?”

她倒要看看贺京想做什么,他们商家虽然无法与贺家相较,但也是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岂能被贺家这么耍了!

商晏睫毛颤动。

原来这么联姻不是商家倒贴上去的,而是贺家主动抛出的橄榄枝。

所以真正想要联姻的人是贺家的老夫人,并非贺京?

所以贺京也和她一样是被逼的吗?

在不知道来的人是贺京时,她一直都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可当她再次看到贺京,心中的那根弦触动了。

西门瀛的态度难得有些狂妄,“我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向商夫人解释吗!”

当然要向她解释啊!商夫人内心咆哮。

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飞了,肯定是要解释的。

但碍于贺京的身份,她也只好退一步,“这种事想来急不得,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看贺少与我家晏晏年纪相仿,你们年轻人想必有很多话题,不如先慢慢相处,也可以增加一下感情,订婚结婚的事等时机成熟时再举行。”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无论如何都要抓着和贺家的关系。

西门瀛看向商晏,商晏也正看着自己。

他没有那么贪心,并没有想过能一步登天,只要有一个靠近的机会就足够了。

商晏觉得商母总算是说了一句勉强中听的话。

她很想交贺京这个朋友,但又不愿干涉了他。

至于什么订婚结婚的事,她想贺京有的是办法解决。

朋友也总好过再也不见。

西门瀛和商晏都选择默认了。

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但好歹也攀上了几分。

商父有些迟疑,“贺少,既然如此,之前商氏提出的几个合作,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