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手指搅动,没有扭捏,坦然接受,“今晚的事,谢谢你。”

她真的打心底里感谢贺京。

而西门瀛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感谢,“我只能为你争取到负责项目的机会,至于能不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知道。”

西门瀛继续说,“现在负责人的竞选中挤进来一个商宁,我想他们可能会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周后就是项目负责报告的汇报,你需要准备起来,关于三个项目,我会将全部的资料发到你的邮箱,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他知道以商晏的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对于这三个项目,商晏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完成,但再厉害的人也难逃有心人的卑鄙手段。

商晏自我实现之时,他就站在她身后,阻挡一切可能的攻击。

“好谢谢。”

车窗外风声窸窣,西门瀛很认真的看着商晏,口吻里有些语重心长在里面,“商晏,有些东西必须靠你自己去争取,你应该明白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在这个圈子立足,

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在一个地方摔俩次,这条路上,你不可能什么都拥有,有些事有些人不配成为你的负担,你若是太心软太在意,只会成为别人拿捏你的手段。”

人的思想往往根深蒂固,是最难改变的。

他知道商晏是清醒理智的,但关心则乱,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嘱咐。

商晏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意和商父商母的亲情,担心自己步步退让。

她并没有因为贺京对她的事情如此了解而感到怀疑,反过来,只要她有能力,她也会去查贺京的底细。

就像方才在商公馆,贺京对商父商母说的,她与贺京一见如故,或许真的就是一见如故。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京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怎么舍得贺京的心血付诸东流。

西门瀛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千千万万个疑问围绕大脑,商晏薄唇轻启,“贺京。”

这是商晏第一次喊他贺京。

西门瀛微微一顿,其实他一直都没有习惯自己暂时成为了贺京,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难免露出纰漏。

他希望有一天商晏能喊他真正的名字,希望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我在。”

商晏浓密茂盛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西门瀛几乎是脱口而出。

“联姻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方才在商公馆的谈话来看,确信这门联姻不是商父商母主动搭上线的,况且京城距离港城三千公里,如此遥远的距离再加上商家的地位,不是商父商母能够做到的。

商晏紧接着问,“他们说这门联姻是贺老夫人亲自抛出的橄榄枝,所以你也是被迫的吗?”

“当然不是。”西门瀛斩钉截铁道。

听到他的回答,商晏的心里像是下起一场朦胧细雨,不知为何,心里萌发出欣然的期待,心里一株树苗,细雨的降临让它发芽。

可是下一秒,想起贺京有喜欢的女孩子,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既然她已经陷入了这场深渊中,她只想把贺京干干净净地择出去。

“上次在伊顿酒吧的房间,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子,那你为什么还会选择来到京城?”

其实她想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到商家来见我。

如果贺京是被迫的,她情愿一辈子不见。

西门瀛半晌缄默,现下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导致他现在该如何解释。

他多想告诉商晏。

是你!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可惜,他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说出年少遭遇绑架一事,也难免会有危险。

如果不是诸多因素需要考虑,他早就将一切都说出来。

所以人无论到达什么样的境界和高度,也总有他无能为力的地方。

经过一番思索,西门瀛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关于联姻这件事,是我向老夫人提的。”

商晏抿了抿唇,“我不懂你的意思,就算要提,你提的不应该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吗?”

当你说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的谎来圆。

西门瀛总算是体会到了。

西门瀛似乎在挣扎,但他并不想引起商晏的怀疑,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他会亲自向商晏解释。

“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嫁给别人了。”

商晏顿时沉默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好像勾起了贺京的伤心事,这算不算伤口上撒盐。

她有些愧疚,“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

西门瀛只觉得自己好像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商晏,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和谢谢。”

他不需要商晏的愧疚和感恩,他要的是她的强大和真心。

隔着面具虽然看不到脸,但商晏还是通过声音感受到了他的郑重其事,他没有在开玩笑,而且听起来为何那么像许诺。

商晏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

西门瀛看着她,“商晏,你答应我,好吗?”

他的声音和注视仿佛有种魔力,商晏的心绪完全被牵着走。

她木讷的点点头,“好。”

开车的特助完全听呆了,若不是经过特殊训练,早就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都怀疑这还是他认识的少主吗?

怎么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怪和程渡交接工作的时候,程渡跟他说千万不要对少主有任何震惊,因为少主只会做出让你惊掉下巴的事。

他起初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比真金还真。

一向不近女色不喜欢女人靠近的少主为何偏偏对这位商晏小姐情有独钟?

商晏还是想要一个答案,“所以你向贺老夫人提商家的原因是?”

西门瀛手背紧绷的青筋松了几分,“一见如故,我想帮你。”

短短的八个字却在商晏的心里涤**起惊涛骇浪。

商晏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西门瀛解释着,“上次过后,我让人调查过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