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早就受伤了,却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上药。
西门瀛想如果他能再细心一点就好了。
商晏看着眼前蹲下来依旧高大的身影,鼻尖有些难忍的发酸,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女孩子才能遇上他。
西门瀛的声音很沉,“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他总觉得商晏的擦伤没那么简单。
商父商母心中警铃大作,但转念一想那分明是商晏自己弄伤的,和他们可没有关系,就也不心虚了。
商晏十指握紧,面对西门瀛的目光,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不可能告诉他,是她为了躲避今晚的见面,从二楼爬下来所以受伤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擦到的。”
西门瀛半信半疑,“真的吗?”
商晏点头,“真的。”
西门瀛虽然有些怀疑,但又觉得商晏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更不会惧怕这里的人,往日种种,不过是她顾及亲情的相让。
擦伤进行了比较专业的处理,西门瀛给她穿上高跟鞋。
商母在一旁笑的僵硬,“能得贺少如此对待,我们晏晏可真是好福气!”
西门瀛仿若未闻,只是站起身,径直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了商晏清瘦的身体上。
虽然屋子里开了暖气,但此时外面的夜晚刚好是霜重的时候。
商母在原地尴尬不已。
可又能如何,求人办事便要低人一等,自然只有奉承隐忍的命。
“谢谢。”
商晏刚想要起身,西门瀛却忽然弯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骤然的失重让商晏下意识搂住了西门瀛的脖子。
“告辞了商先生商夫人。”
西门瀛抱着商晏阔步往前走。
商晏欲言又止,只能怔怔看着他完美的侧脸。
待西门瀛走后,商父商母褪去了笑容换上了一副阴沉不满的模样。
商母召来吴管家,“去查查商晏和贺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只是普通的相识,那为什么贺京可以为商晏做到这种地步,俩人的动作看起来又是那么暧昧。
“好的夫人,我立马让人去办。”
商父若有所思,显然抱着与商母不同的态度,“其实我倒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贺京越在乎商晏,那么对于商氏百利而无一害。”
商母恨铁不成钢的瞥向商父,“商晏的心思最是活络,你别看饭桌上她闷声不出气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若是不能掌控她,到最后反倒会害了我们。
再说,她刚刚居然敢用酒泼宁宁,宁宁可是我的心头肉,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商晏敢这么对她,我这个当妈的肯定是要为她报仇的。”
她的宝贝女儿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商父见她不高兴了,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搂着她的肩往回走,“好了老婆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深夜寒秋的冷意在这个时间段不亚于初冬,稀薄的月色将西门瀛和商晏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车子停在外面,快到时一直跟在后面的特助突然疾步上前,将后排的车门打开。
西门瀛弯腰将商晏放在座位上,关上车门,快速走到另一边上车。
“把温度调高。”
“是的,少爷。”
西门瀛看了眼商晏**的小腿,“是不是冷到了?”
他伸出手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她的小腿冰冰凉凉的,显然是冻到了。
温热的气息传来,一股无法抑制的酥麻感顿时传遍全身,商晏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都透露出几分不自然,“我还好。”
开车的特助看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少主,后面的置物架有毛毯。”
他是临时调来做少主特助的,他不知道少主为何要以贺家的贺京身份来到京城,来接近这位叫商晏的小姐,好像她身上也没值得可利用的地方。
原本他以为只是暂时借调,但程渡却被调到了暗处,他在西门家族的训练营多年,还从未想过能正大光明的成为少主的特助。
他不动声色打量,这位商晏小姐的确长得很美,看似软弱实则坚强,并非池中之物。
这样的身份倒也勉强配得上少主了,只不过东门家族的小姐应该才是与少主最般配的。
西门瀛从后面拿过毯子,盖在商晏的腿上。
商晏没有拒绝,只是低声道了声谢。
空调温度逐渐上升,车内温热的气息却掩盖不住西门瀛内心的紧张,他分明感受到一抹疏离感,他担心商晏会责怪自己的隐瞒。
可他没想到率先开口的是商晏,“贺先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能在见到贺京是她的幸运,她希望这份幸运能永远维持下去。
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若有若无充斥着鼻尖,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稳和放松。
她格外贪恋这份温暖,却又很惶恐,担心她配不上这份温暖。
西门瀛指尖微颤,看着商晏温和美丽的眉眼,“你不生我的气吗?”
他何尝不想日日与她想见,他做梦都想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商晏眨眼露出疑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她不明白贺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西门瀛喉结上下滚动,“我对你隐瞒了身份,并且突然出现在了你面前,是不是让你感到很意外,只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暗恋的那个人总是卑微害怕的,生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就将喜欢的人推得越来越远。
商晏倒是有些劫后余生,“见到贺先生时,的确感到意外,因为我认为我和贺先生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缘分却不只于此,我很清醒今晚见到的人是贺先生。”
想要自身变得强大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西门瀛很清楚商晏的言外之意。
如果今晚来的人不是他,那么商晏很有可能就会被强行推进下一个火炕。
就算没有今晚,商父商母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商晏的利用价值。
所以在商晏没有强大之前,他一步都不敢离开。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阻止商晏嫁给薄温言。
西门瀛声线很温和,就像下过雨的清晨自山间升起的云雾,“你别见外,叫我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