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书面目狰狞的可怕,整个人完全就是陷入崩溃之中,她用力薅着自己的头发,“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指着西门瀛,神情扭曲,“是你胡说八道!是你胡编乱造!是你为了商晏特意编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谎言来羞辱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就是沈家的亲生女儿,我就是沈家唯一的千金!”
眼泪不停流在受伤的脸,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噩梦汇聚形成一股猛烈的龙卷风,将沈知书卷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对这件事情竟然这么清楚,几乎到了一字不差的地步,朱莱跟她说过,这应该是一个连薄温言都惹不起的男人,她第一次后悔得罪了他。
她嫉妒极了,怎么那么厉害的男人偏偏是商晏的!
眼前一阵疾速眩晕扭转,所有人影都在移动,她好像看到那个女孩坠海时的模样,还有那个所谓的沈家主母死时对她的诅咒,曾不止一次出现过在她的梦里向她索命。
西门瀛平静的看着眼前发疯的沈知书。
而商晏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关于沈知书私生女身后的故事竟然如此的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西门瀛注意到她的情绪,顿时有些后悔,让商晏看到沈知书如此癫狂的模样,他捏了一下她的腰,轻声说,“你进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处理。”
“不用。”商晏摇摇头。
她并非害怕沈知书疯癫的模样,而是无法想象那个年纪的沈知书是怎么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贺京没有说具体时间,但算起来,沈知书那个时候顶多十二三岁,简直让人发指。
面对沈知书的疯狂,薄温言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商晏清楚的看到在沈知书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皮鞋锃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目光上移注意到他眉心已然皱成川字,有些嫌弃里面。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她的心凉了几分。
薄温言只知道沈知书是私生女的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背后还有这样的一段秘辛。
所以这就是当初奶奶死也不同意他和沈知书结婚的原因?
但他说的是真的吗?
会不会像沈知书说的一样这个男人就是为了商晏才编织出这样一个巨大的谎言来报复沈知书?
沈知书平静下来几分,头发凌乱勉强能够认清现实和幻境的区别,她将目光锁在薄温言身上,哭得越发厉害,“阿言,你抱抱我好不好?”
此时的她需要一个拥抱。
原以为这个神秘男人只是知道她私生女的身份,没想到……
商晏盯着薄温言,西门瀛见她直勾勾的眼神,胸口有些闷,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看着他?”
“我想看看他会不会抱她。”
“会。”
商晏看他,“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
西门瀛斩钉截铁,全是笃定,“因为他想做戏给你看。”
商晏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西门瀛也没有解释。
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同样的也只有男人能懂男人。
果然正如西门瀛说的那样,薄温言沉默半晌还是将沈知书轻轻拥入怀中,从这个角度看是很温柔的抚慰,但商晏却一直盯着他的眼。
听说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沈知书一触碰到薄温言坚硬的怀抱,就哭了起来,到最后一声一声抽噎着。
从始至终,薄温言都没有说一句话,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西门瀛轻声提醒,“还看得下去吗?看不下去我们就进去喝茶,我有一罐好茶叶,等你来品。”
“茶叶当然要品,不过可以先把这出戏看完。”商晏听得出他的意思,但也知道薄温言和沈知书俩人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有需要随时告诉我,我让人带他们离开,不会脏了你的眼。”
“好。”
西门瀛和商晏同薄温言和沈知书仿佛身处俩个不同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好像他们说的,俩个人在拼命演戏,俩个人在认真点评。
沈知书抱着薄温言哭诉,“阿言,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像那个人说的那样,事情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否则爸爸怎么可能会让我留在家里,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肯定是那个人为了商小姐故意这么说的,是他们胡编乱造。”
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灼烧刺痛,沈知书立马调转了方向,“阿言,我的脸好疼。”
薄温言松开她,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商晏挑眉笑了一下,像是看蠢货的眼神又倨傲又凛冽,“你不知道眼泪是咸的吗?落在伤口上怎么可能不疼!”
沈知书这才反应过来,猛然止住了眼泪。
“你的眼泪倒是收放自如。”
沈知书咬着牙,想着那些事情就算商晏知道了,他们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就是空口无凭,“商小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商晏知道越哭脸的灼烧感就会越明显,故意拖到现在才告诉她,好狠的心!
“嗯,我就是故意的。”
沈知书被她的态度气得眼睛都红了,商晏摆手,“不是你让我回答的吗?”
“商小姐,你!”
一直没有说话的薄温言将沈知书拉到身后,“你们说再多也没有用,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就是诬陷!”
商晏神情略有复杂,眉眼闪过几分意外,只是没想到像薄温言这般凉薄的人也能在此时站出来,不过也是情理之中,沈知书好歹是他的人,沈知书若是丢了面,和他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西门瀛推了一下脸上泛着冷光的麒麟面具,“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我都会有,但我不会给你们。”
这是西门瀛和薄温言之间的较量。
薄温言冷笑,“连证据都不敢拿出来,我看你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丝可信度,就像你脸上的面具,只有见不得人或者有着不可告人秘密的人才会戴如此奇怪的面具,你都无法正视自己,有什么资格鞭策他人!”
看似是薄温言在拼命维护沈知书,实则不过只是单纯看西门瀛不满。
他曾经不要的、如今不舍的,成为了别人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