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自认为和沈知书这样的人打心里战自己还没有输过,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虽说刚才沈知书崩溃了一下,但也算很快就会恢复清醒,现在也能够如此冷静,也算是难得。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闹出那等事情的人。

沈知书明显僵住了脸,指甲死死扣着掌心的肉,她无法承受这件事加上证据被彻底曝光的后果,挽住薄温言的手也不由得用力。

薄温言开口,这件事若是闹出来,对他没好处,“你打知书总是无法抵赖的事实,你都把她的脸伤成这个样子,你总得给个说法,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这件事就和那件事两两相抵。”

商晏眉眼含笑,嘴角轻嘲,“薄总的如意算盘打的是真的好,孰轻孰重我想你们是最清楚的。”

“商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沈知书听出苗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打了你,也掌握了你的命门,既然如此那就在承受能力上分个高低,各自接受处罚,各自面对流言蜚语,很公平。”

她即便是承受打了沈知书的处罚,也不会就此停手扩散沈知书做下的孽。

薄温言皱着眉,觉得商晏太过激进,“商晏,你别太过分了,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商晏笑了一下,“我从前什么样子你的确最是清楚了。”

一句话彻底让薄温言沉默。

从前的商晏温柔、善良、大方、宽容,从来不会在她脸上看到生气、愠怒、怨恨、凌厉的模样。

商晏声色彻底冷了下来,就像是一副经年的油画,“从前我爱你,愿意陪着你玩,现在,你让我不痛快,那我就让你不痛快。”

看着判若俩人的商晏,当初俩人也有过浓情蜜意、耳鬓厮磨的时候,如今,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有些不敢认了。

原本冷静下来的沈知书忽然就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一句话没说,对准商晏就撞了过去。

西门瀛和商晏顿时侧身让开,沈知书就直接冲进了里面,摔倒在了地板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商晏和西门瀛相视一眼,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连薄温言都没有反应过来。

商晏看向薄温言,“薄总不去扶你的未婚妻起来吗?”

“未婚妻?”他何时说过这三个字。

“当初我们离婚的时候,不是你说的吗?等我们离完婚,你就和沈知书结婚,难道不算是未婚妻?”

西门瀛从商晏对薄温言话中的嘲讽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我……”薄温言顿时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上前去将沈知书扶了出来,“没事吧知书?”

沈知书眼神有些呆滞,没有回答。

商晏想再次提及关于沈知书的那个秘密,西门瀛却拉住了她,“请你们离开,否则我只能采取强制手段。”

这句话说完,瞬间有数不清的统一黑衣制服的护卫出现在几人眼前,以整齐干练的姿态瞬间占据阁楼、门口、道路等几个重要位置。

江鸣震惊,“总裁!”

薄温言扶着沈知书环视了一圈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那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又藏匿在哪里,他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经受过最高级最严格的格斗训练。

如果硬刚的话,他们百分百只能死在这。

商晏也惊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就像是从天而降。

这一刻,她才知道,即便是未知的,身边的他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麒麟面具的银光在此刻异常刺眼,是睥睨天下的君王,拥有藐视一切的资本和实力,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无孔不入,钻进每个人的身体,心头狠狠一颤。

薄温言看向这个戴面具的男人,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究竟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江鸣面色凝重,“总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带着沈小姐离开!”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原本是要替沈知书的脸要个说法的,谁能想到却接二连三爆出了天大的秘密,到最后竟然闹出了这样的阵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薄温言也深谙此道,目前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底细,不宜与之交锋,想要报复,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局很明显薄温言和沈知书惨败,薄温言深深剐了西门瀛一眼,扶着沈知书离开。

他们之间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江鸣朝商晏颔首,紧随其后。

他跟在总裁身边多年,大风大浪也是见得多,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虽心有余悸,但是却为商小姐不免有些高兴,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来头不小,应该能够保护好她,免她委屈。

商晏绷紧身体,西门瀛一抬手,如黑云压城的黑衣人顿时消失,速度之快,让商晏以为他们从未出现,这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直觉很敏锐,这些保镖与一般的保镖不同,大多数的保镖是统一的西装墨镜,几近成为所有人的刻板印象。

但眼前出现的这些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短袖,黑色裤子,黑色鞋子,全身的黑,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不像是保镖,像是跟贺京一样的军人出身。

保镖古板木讷,但这些人是鲜活有力的。

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贺京的身份,他真的就只是贺家少爷参加维和的军人?

姜了给的资料没提他有这样的实力,贺家他应该完全不放在眼里才对。

商晏没有思考太长时间,只觉得不需要追问太多。

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人领域不能被触碰。

西门瀛哪里察觉不到她的情绪,虽有些紧张但并不后悔,这些是资本是底气,“会不会吓到你?”

商晏摇头,“不会。”

这是真的,毕竟她也是商家千金,只不过速度之快和藏匿之功难免惊异。

西门瀛没想太多,深知她不是温室里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

薄温言带着沈知书坐车离开了这里,商晏想着沈知书今日种种和往日的情绪变化,微微眯眼,“你觉不觉得沈知书好像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