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了漫不经心一笑,“任警官看起来很年轻,是今年刚毕业的吗?”

任警官没回答她。

姜了倒也不气,笑意越发浓,“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像任警官这样的英雄,可惜了,像任警官这样的人往往走得不长远。”

从这个角度看,任警官正好站在灯下最好的位置,笔挺的警服穿在他身上加上他一丝不苟的站姿,就像是驻守西北的白杨,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比起白马俱乐部里面的男人,他算不上多帅气,比较耐看,隐约有些死板,但越看越觉得吸引人。

见惯了白马俱乐部费尽心思讨好她的男人,如今看这人倒也新鲜有趣。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她不感兴趣的男人。

她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眉眼妩媚丛生,“叫什么名字啊任警官~”

任警官直接无视她的眼,以为她想投诉,根本无所畏惧,“任堪,警号981426。”

“堪?”姜了问,“哪个堪?”

“可堪大任的堪。”

姜了笑了,语气轻嘲,“可堪大任的堪,我看应该是不堪一击的堪。”

商晏声音微冷,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胡闹,“姜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叫任堪的警官,在姜了和薄温言这些人眼里,其实就是荒唐的笑话,绝不会认为任堪会是能成为屠龙的英雄。

任警官虽然性稳,但也架不住姜了三番四次的轻嘲,“可堪大任的堪,所以我叫任堪,至于是不是你口中不堪一击的堪,不是由你说了算,你还是想想今晚该如何脱身吧!”

他对这个叫姜了的女人,第一印象很差,反正姜了的言行举止都踩在了他能接受的边缘。

姜了没搭腔,眼中分明有些鄙夷,但没再面上表现出来,“任警官,给我也倒杯水呗!”

任警官如她所愿,在将水杯递给她时,姜了起了坏心思,甲面襄镶着的粉钻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如此近距离相看,她盯着任堪的眼,指腹轻轻滑过他筋道分明的手背。

任警官顿时吓得往后一退,姜了看到他瞬间红了的耳朵,“没想到任警官这么纯情啊!”

任警官盯着姜了,脸色微沉,“这里是市公安局,请注意你的行为和措辞!”

姜了发出一声轻笑,眼睫很长,扑闪扑闪的。

果然相比之下,还是白马俱乐部的男人更讨她欢心!

商晏有些无奈,她知道姜了是故意逗任警官。

看出姜了还想开口便走到她身边,撞了撞她的胳膊,背对着所有人压低声音,“他不是白马俱乐部的那些人,够了啊你,别太过了!”

姜了的事她一般不插手,但今晚不一样。

时间地点都不对。

姜了抬头仰望,冲她一笑,“我听你的!”

商晏只能转过身硬着头皮向任堪打个圆场,“那什么任警官,她喝醉了,你刚刚不是说了吗酒精度数已经是九十八,胡言乱语的,对你可能不太礼貌,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她、她平时也不这样的。”

作为最了解姜了的她最后这句话差点说不出来。

任警官看了一眼姜了,目光落回她身上,“幸亏她还有像商小姐这样的朋友。”

一直没有说话的薄温言终于等不下去了,“你们说完了没有!受害者还在这里坐着,你们是不是忘了!”

他总觉得商晏完全将他无视,本来被姜了这么一闹就气在头上,如今更是压都压不下来。

沈知书靠着薄温言的肩膀,格外娇弱,“阿言~”

她无缘无故被姜了给找人打了一顿,她可一定要让她百倍偿还。

沈知书一开口,姜了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暴起粗口,“这里是市公安局,不是在你家的**,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随时随地都能**!”

薄温言面色阴沉,直接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姜了!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姜了也不甘示弱,“有本事你现在就揍死我!”

任堪及时拦住俩人,“都到这里了,就别再嘴上较劲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

若不是任堪,姜了的拳头就落在薄温言身上了。

薄家虽然是京城的龙头,但姜家也不弱,在商可能不及薄家,但政界特别有威望,所以很多人都得罪不起她。

商晏深知这一点,否则以薄温言的性子,一个敢把他套起麻袋揍的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商晏拉住姜了,“回去坐着,我来解决!”

薄温言的滔天怒火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压下去,“这个疯女人涉嫌故意伤人,必须严惩!”

姜了反唇相讥,“严惩?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严惩我,连轻伤都算不上怎么严惩!”

听到这商晏不免拧起眉,看向任堪,“轻伤?任警官,连轻伤都算不上吗?”

看薄温言和沈知书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轻伤,况且被人麻袋套了胡乱踹打,最起码也得落个一级。

任堪也有些意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文件,“这是验伤报告,报告显示,他们二人的确连轻伤都算不上。”

他也觉得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沈知书终于听不下去了,哭哭啼啼的,“我被打的这么惨,我全身上下都疼死了,我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怎么可能连轻伤都算不上!是不是你们联合医院在验伤报告上动了手脚,我以受害者的身份要求重验!”

转头,她又挽起薄温言的胳膊,“阿言,我受伤也就算了,可是连你都被打了,你可是薄温言啊,在这京城里居然有人敢动你,这件事坚决就不能这么算了。”

她和薄温言从医院看看完脸回来,才到地下车库,连车都没有上,就被人用麻袋套住狠狠揍了一通,原本她就要痊愈的脸也因此越发严重。

人前,她连口罩都不敢摘,这让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薄温言脸黑的仿佛要滴出墨来,瞳孔有猩红的血丝延伸。

放眼京城,谁敢动他!

第一次!他第一次被人打的如此狼狈……

凭任堪的为人验伤报告是不可能动手脚的,除非姜了仗着家里的权势联合了医院,但商晏深知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既然她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光明正大面对,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再加上以她的性子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而薄温言在场,验伤报告更不可能作假。

所以——她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不由得看向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