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温言难得装傻,“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沈知书内心苦涩又夹杂着滔天妒火,她攥紧衣服,因为用力出现褶皱,“阿言,以你的地位和权势,一个小小的市公安局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原本她也不明白,直到商晏出现,她看着薄温言看商晏的眼,越发确定心中所想。
很多事情都不能被戳破,可沈知书偏偏不懂这个道理。
薄温言又怎么肯承认,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沈知书的头,“如果我不放她们走,那些事就会被传出去,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沈知书没继续再问,只是抱住薄温言的腰,“阿言,我好怕。”
薄温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无这个时候该有的怜惜,像是例行公事般拍着沈知书的后背,“有我在,你别怕。”
沈知书哪里看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担心自己的怀疑会将薄温言推得越来越远,她要的就是薄温言陪在她身边,她已经失去家庭的庇护,不能再失去这座靠山。
出了市公安局,姜了想起方才在里面有秘书来传市局的话,便忍不住问,“晏晏,你什么时候和市局这么熟了?是你通知市局的吗?”
商晏略顿,“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她想应该是贺京在背后帮她,除了贺京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失神之际一抬头便看到路口停着的车。
她停住脚步,姜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她说,“是贺京。”
姜了想起来电话里商晏确实和她说过贺家要与商家联姻的事,只是没想到贺京对商晏这么好。
商晏和姜了看着贺京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体形落拓的身姿让姜了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好帅呀!”
夜色霜重,地上有轻微水源,革新锃亮的皮鞋随着阔步带起水渍,那银色的麒麟面具在暗夜流动中折射出清冷的光,平添一股压迫和神秘感,诱人深入。
姜了屏住呼吸,商晏也有些心跳加速。
西门瀛站在商晏面前,声线犹如弦乐,“都处理好了吗?”
商晏点头。
看着西门瀛和商晏对望,姜了扯了一下商晏的袖子,嗓音模糊不清,“不介绍一下吗?”
商晏嘴角弯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了。”
姜了还特地重复强调了一句,“我是晏晏最好的朋友,最好的!”
对于商晏的朋友,西门瀛还是特别给面子,尤其得知今晚的事是姜了为了商晏出气,敢明目张胆将薄温言套起麻袋打,也是勇气可嘉。
西门瀛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贺京。”
姜了笑着伸出手与西门瀛虚握了一下,脸上也没有往日的轻佻,“我是姜了,晏晏最好的朋友。”
姜了盯着西门瀛脸上的面具出神,觉得难怪商晏要查贺京,看贺京这副装扮,不查也难。
商晏明白姜了对西门瀛的不放心,她和贺京的事,她在电话里和姜了说的模棱两可,并没有和姜了说她和贺京的合作,而是说了她和贺京早就认识,前方有数不清未知的危险,她不舍得将姜了牵扯进来。
此时薄温言和沈知书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情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西门瀛和薄温言的眼神碰撞就像是天边的火光炸裂,在这凝滞沉寂的空气中很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西门瀛一眼就看到薄温言脸上的青紫,尤其颧骨和下颚的位置较为明显,被套起麻袋揍一通,这些伤倒是轻了,所以姜了也并非半点心思没有,反倒她的心思很活络,所以才成为全身而退的最大因素。
他一直都想将薄温言暴走一通,没想到姜了先行一步。
薄温言握紧拳头,骨节嘎吱作响。
他就知道是这个人在背后帮着商晏。
无论他是谁,和他作对,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而目光在触及商晏时,不免顿时熄灭,所以商晏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沈知书则挽着薄温言的胳膊,分明有些恐惧,本来薄温言对商晏的态度就云里雾里,如今不仅多了姜了,更是多了一个这样实力超群的神秘男人。
西门瀛和商晏能忍,姜了那暴脾气可不能忍,直接叉起腰开口就骂了,“喂!你是看你爹还是看你妈,看什么看!是不是嫌今晚没把你们揍够!”
薄温言没和姜了计较,带着沈知书上了车扬长而去。
姜了在原地对着远去的车辆咒骂,“艹!一对贱男贱女!我诅咒他们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
姜了的性子有些偏百无禁忌,商晏却有些担心,薄温言的性子他很清楚,姜了做到这个地步都没有计较,显然是要暗地里使手段了,薄温言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
她注意到姜了的情绪有些急躁,还频繁打哈欠,蹙了蹙眉,“你没事吧?”
“没事。”姜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随后她将目光落在西门瀛身上,“有烟吗?贺少。”
西门瀛和商晏对视一眼,旋即西门瀛叫来司机陈寅,让他把烟给姜了。
烟就是姜了之前逗任堪时说过的那种好彩香烟。
陈寅将烟递给姜了,姜了拿过去含在嘴里,他连忙又掏出打火机,一只手护着烟头避免有风,给姜了点上。
火星子一点点泛红,姜了猛吸了一口,然后抬头朝半空中吐出一圈圈的灰色烟雾。
商晏忍不住提醒,“你少抽点,担心伤到嗓子和肺。”
她记得姜了会喝酒就会抽烟了,从十四五岁开始。
姜了不以为意的抬抬下巴,原本轻浮的神情有了一丝餍足,像是上了瘾的烟鬼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解药。
看破一切的西门瀛在商晏耳畔低声说,“她是不是有很严重的烟瘾?”
经西门瀛这么一提醒,商晏才骤然想起来她差点忘了姜了有严重烟瘾的事,方才在里面她还以为姜了是故意逗任警官,“嗯,她烟瘾挺严重的,已经很多年了。”
“你要提醒她定期去医院检查清肺,否则晚了就严重了。”
如果姜了不是商晏最好的朋友,西门瀛是断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他知道如果姜了出事,商晏肯定痛苦难言。
“嗯,我知道。”
西门瀛顺带问了一句,“你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烟瘾?”
商晏眼睫飞快扑闪,分明有些逃避在里面,“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西门瀛也没继续问,姜了是生是死他不在乎,商晏在乎的姜了他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