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薄温言和沈知书理亏,即便有局长的命令,任堪还是询问了一下,“您二位有什么意见?”

商晏略有些意外,这个时候还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这个任堪是真的不简单,若是他家中有人,必定官途顺畅、尽忠职守。

薄温言还未开口,沈知书就抢着开口,“怎么能让她们走!打人的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能全身而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阿言,你可是薄氏的掌权者,你为何不动用你的力量?”

沈知书分明急了,她不愿就这样白白挨打,放过商晏和姜了,只能将希望放在薄温言身上。

商晏盯着沈知书,双手放进风衣的口袋,“沈知书,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情?”

沈知书骤然面色一僵,想起商晏说的是那些事,脸色立马涨红了。

“你想死,想选择同归于尽我成全你,不过我想到最后死的人只有你。”

她记得贺京同她说过,贺京之所以告诉自己这件事,就是用来在关键时刻压制薄温言和沈知书的。

沈知书只能求助薄温言,“阿言!”

商晏也将目光落在薄温言身上,她知道就算这个任堪再厉害再正直也不可能强迫得了薄温言,以薄温言的权力,别说一个一级警员,就算是局长市长也得乖乖给他让路,所以这才是她怀疑的地方。

薄温言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看过去的时候,薄温言正好也在看着她,目光相撞,他的眼神幽远深邃,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只觉得商晏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和在他身边的时候完全就是俩个人,从前的她温柔、乖顺、符合一切他妻子的标准,而现在的她异常冷漠、沉静、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鲜活,让他觉得充满挑战,想要征服。

他十指不由得握紧成拳,无论是过去的商晏还是现在的商晏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声音很沉,“我是薄温言,你觉得这件事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吗!”

商晏根本不惧怕他的威胁,“那我们就只能各凭本事了,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薄温言,未能在商晏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商晏!是谁给你的底气,是不是那个男人,你以为他真的能斗过我吗!”

没有什么看着商晏依靠别的男人来对付他,能够让他更崩溃!

姜了立马上前,“薄温言,你别在这里恐吓晏晏,我告诉你,姜家家教虽严,但我是姜了,你不可能动的了我。”

薄温言根本没将姜了放在眼里,并非真的不忌惮,而是他今晚的心思全都在商晏身上。

商晏冷漠地看着他,“你赢不了他!”

短短的几个字彻底让薄温言爆发,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在意的女人说自己赢不了其他男人。

“你再说一遍!!”

他双目眦裂,瞳孔猩红,连沈知书都被吓了一跳。

商晏故意往薄温言的痛处用力戳,只有他也痛,才会知道自己当初有多痛,这种复仇的快感几乎席卷全身,她故意一字一顿,“我说,你、赢、不、了、他!”

所有人包括商晏都认为薄温言接下来将会控制不住的发疯,连任堪都做好随时按住他的准备,他却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之前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浇了一盆水。

薄温言嗓音略有些哑,“商晏,你变了。”

从前的商晏虽然乖顺但也清高,拒绝一切利用男人的可能,但刚商晏毫不在意的搬出那个男人来压他,这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

商晏欣然接受他的认为,“嗯,你说的对,我的确变了,但是薄温言,你要记住,是你亲手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是他亲手把商晏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他亲手把商晏变成这个样子的……

……

薄温言顿时迟钝,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就像是突然断了电的机器人,心里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所有人都看着陷入沉静的薄温言,他表情没太大变化,半晌,他语气格外生硬,“……不是我。”

不是他把商晏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他……

她也曾明媚、也曾鲜活,后来因为薄温言变得死板温顺,现在她终于恢复曾经的明媚和鲜活,只不过多了几分冷漠。

这份冷漠只限薄温言。

商晏看向任堪,“任警官,请问有什么手续吗?”

任堪也看出其中的门道,很明显那个叫薄温言的男人不是商晏的对手,他拿出一份文件,“如果双方同意和解,出示身份证,在和解书上签字就可以走了。”

商晏拿过和解书,递给薄温言,“签字。”

他若是不签字,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签字,就算不靠贺京,她也会请薄儇出面。

薄温言看了看那写着密密麻麻字的和解书,再看向商晏那决绝冰冷的眼神,忽然想起当日让商晏签字离婚时他也是如此决绝,这份和解书就好像他们的离婚协议书,只不过如今被迫签字的人换成了他。

最终薄温言还是在和解书上签了字,他觉得就好像再次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一样,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知书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开口,一是商晏手中有她的把柄,二是她看得出薄温言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为难商晏。

她死死咬着嘴唇。

薄温言看着商晏拿出身份证,利落的在和解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明明当初她签离婚协议书时闹了那么长时间,“商晏,你还记得当日让你签离婚协议书时,你一直都不肯签吗?”

商晏身形一顿,“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总抓着过去的事不放有什么用。”

她看向任警官,微微一笑,“抱歉,任警官,今晚给你添麻烦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谢谢你。”

任警官点头颔首,“应该的。”

商晏拉过姜了的手,“我们走吧。”

姜了却又将注意打到任堪身上,拿出手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留个联系方式呗任警官,有机会请你到白马俱乐部喝酒。”

白马俱乐部那是什么地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任堪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女的怎么这么讨厌。

“走吧!你别再逗任警官了!”商晏拉着姜了往外走。

薄温言在原地驻足,看着商晏清瘦的背影越行越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堵得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知书早已看穿一切,强忍着心中无处安放的嫉妒和怒火,偏还要装出一副平静,“阿言,你是不是因为商小姐才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