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命售价（一）
“是我。”那个幻像回答她。并且把手指放在扮猫的嘴唇上，
“别说话！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明白吗？”
“嗯！”扮猫点头，这是她两年来最希望见到的人。
蒙面人又把一勺黑色苦药灌进她嘴里。扮猫努力咽下那口药，再苦都无所谓。喂完药，蒙面人把扮猫放回地板上，站起来大声说：“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你们的命都有标价！”
他说完就走了，跟其他蒙面人一起。箱门再次被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打开。扮猫知道马波传达给她的信号很明确——活下去！无论这是真实的还是幻像，扮猫都会听从这个信号。她把手伸向装着食物的盘子，大口吃起来。
蒙面人们带着食物和药桶离开集装箱很远才摘掉头上的粗麻布面罩相互对话。他们里面有几个半白的蝼蚁人，但大多数还不是，不少都是鬼面人。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也曾是被集装箱运进蝼蚁城的奴隶。现在的集装箱外不再是码头，而是一排排发着亮的墙壁，全部都是盐的结晶体！既没有天空，也没有河水，所有光线都来自盐壁上镶嵌着的一盏盏黄色照明灯。集装箱其实已经被运到这里很多天了，但至今里面的奴隶们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最终目的地，蝼蚁城！这是蝼蚁城的规矩，所有的奴隶会被再关上几天才放出来。为的是彻底摧毁他们渴望自由的意识。
结晶盐作为四壁和天花板的仓库连接着四通八达的通道，宽敞而温度适中。一个个集装箱被放置在编好号码的区域里。上面装载着走私酒的电动车被一些穿制服的工人们搬运输送到蝼蚁城四处。当提着饭锅和药桶的蒙面人走过他们时，送酒的工人会傲慢地移开眼睛。
“都把他们运来四天了。还要关到什么时候？再暴动怎么办？”一个蒙面人把面罩别在腰间的皮带上，用手指梳理被压乱了的头发。
“不会再暴乱了。再过一两天就开市了！”另一个鬼面人的蒙面人比较乐观。
“现在咱们手里这些烂货能都赶上这次开市吗？”
“全赶上不可能。只能挑一些伤轻的女人先去卖。男人，尤其是强壮的那些伤得都不轻，怎么也得养一个月。哎！倒霉。”乐观的蒙面人也乐观不起来了：“闪亮脸怎么下手那么重。暴动制止就可以了，那几顿鞭子没必要啊。人价跟物价一样，放得越久越不值钱！”
“哼！每次只要他押船伤亡都特别重！”
“是啊。真希望他别再押船了。咱们的人也死了不少。码头上那个还是闪亮脸自己下手杀的，就因为他在棉被里睡觉时被那人踢了一脚。”
马波觉得问问题的时候到了，于是加入谈话：“要是他不押船，谁押？”
“你新来的？”比较乐观的鬼面人泥浆天使比较健谈。
“刚调到码头上，这是第一次围捕。以前负责贩私酒。”
“哎！贩私酒不是很好？来码头干嘛，这可是脏活儿。高层泥浆天使轮流押。他们还会时不常派人去集装箱里做奸细。一方面给明面上那个人做帮手，一方面也是监督。就这么合作。”
跟马波猜测的一样，闪亮脸是核心人物，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这次这个在集装箱里的泥浆天使…”他故意只把话说一半。
“别说你这新来的了，我们都没见过他！不过好像挺厉害的。短短两年就是核心层了。”总算把头发梳理好的蒙面人又掏出一面镜子来照。
“再厉害有闪亮脸厉害吗？那家伙根本没人性！”鬼面人居然因为这话题跟拿镜子的动气了。在泥浆天使里也因性格和种族而分着各种思潮和帮派。但统治他们的东西则比这些都强大，那是一种看不见的强权。现在在地面上，它也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