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枭?”
楚湘湘仔细回忆,从没听过这号人。
“没听过,建康县的衙门里的人?”楚湘湘问道。
京城二县,建康,秣陵。
虽同在京城,二县衙门的水平却天差地别。
建康县衙门,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女捕头,破案无数,名头响彻整个京城。建康县的破案率,放在全大离的衙门也是首屈一指,从无陈年旧案堆积。
而秣陵县衙门,几乎没有一个能人,陈年旧案堆积无数,只能抓些小偷小摸,或者一眼就能看破的案子。
楚湘湘下意识以为桓枭是建康县人。
“真想不到,秣陵县令周泽为了破案活命,竟然让建康县的人帮忙。”楚湘湘倚着马车笑着,格外放松。
“不,桓枭是秣陵县捕快。”廖青郑重道。
“秣陵县的?怎么可能?”
楚湘湘惊的合不拢嘴,看向红缨,红缨也是满脸的不信。
“是啊,我当时都以为周泽必死无疑了。”
廖青感慨道:“谁知道凭空出现一个桓枭,不仅帮周泽解了郭先生设的局,救了周泽一命,还找出了杀章大...章逸的凶手。”
“解了郭先生的局?既然这个人这么厉害,以前不该寂寂无名才对啊?这个桓枭是新入秣陵县衙门吗?”红缨也被惊到了。
廖青摇头:“我调查过他。这个桓枭从小到大,打架斗殴,没干过一件正事,就是一个浑人。能成为捕快还是他老爹仗着和周泽的关系,花钱进去的,平日里一个案子都未破获,可谓废人一个。”
“就是这种人,花了不到一日,破了章逸的案子。或许就是开窍了吧?”廖青只能如此解释,他心中也别无其他理由。
楚湘湘和红缨呆呆点头,暗叹大离之大无奇不有。
“那...杀章大哥的凶手是谁?章大哥又为什么被杀?”
楚湘湘犹豫着问道,印象中还不错的人,她也不想章逸死的不明不白,很想知道原因。
廖青闻言沉默半晌。
半晌后,终于徐徐开口,将桓枭的话告诉楚湘湘主仆二人。
马车内外,沉默良久。
“唉,想不到章逸能做出这种滔天恶事!”楚湘湘紧攥粉拳,平日里对章逸还不错的记忆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恶心与后怕。
做过那种事的人,居然还能伪装成一个八面玲珑的好人,若是不被杀,难保日后他还能做出什么更万恶的事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楚湘湘叹着气,突然想到了刚刚骗她们的那个捕快。
“那个死捕快当时也装的像个人似的,差点让我们回不去家了。”楚湘湘愤愤道,“可惜本小姐不知道他的姓氏,不然绝对饶不了他!”
红缨突然灵光一现:“小姐,那个叫桓枭的捕快当时只是看了卷宗,就知道其他亲卫隐藏了东西。何不让桓枭去调查刚刚那个捕快?估计,不到半日,桓枭就能查到那人的姓氏了。”
楚湘湘如醍醐灌顶,双目放光:“对哦,真是个好主意,本小姐怎么没想到呢?说干就干,明天本小姐就去秣陵县衙去找周泽。”
“红缨陪小姐一起去。”红缨挺胸道,害的她和小姐差点走断腿的人,才不要轻易放过。
廖青微微苦笑,没有搭话。
在廖青看来,无论是大小姐楚潇潇看中桓枭的文采,还是二小姐楚湘湘看中桓枭的断案能力,对桓枭都是一件好事。
能结交上层的人,再怎么说也比做个小捕快强多了。
但,偏偏是楚荆川要拉拢他,这是一件要命的事!
楚荆川为了改变大离的僵住的格局,急需要一个来自底层,机智又有能力的人去破局,去搅乱大离朝的水。
只有撕开一条口子,楚荆川接下来的事才能顺利进行。
而无论成败与否,桓枭这颗棋子定不同于大离朝全部世家,最终惨死的命运是注定的!
“桓枭,为了大离朝,为了千千万底层有才学却碍于品级不够,无用武之地的才子,有劳你了。”
柱国府的人已经将桓枭放入整个大计中,最重要的部分。
而毫无所知的桓枭,拎着从楚湘湘那里骗来的菜,才回到家中。
砰砰砰—
桓枭踢了踢还没修好的木门。
“桓盛?桓盛呢?出来!”桓枭皱眉叫着弟弟。
“桓枭,你要死呀?”
率先出来的却是一脸愤恨的妹妹桓芽。
桓芽抱着肩膀,瓜子脸上尽是嫌弃:“还以为又是哪家来讨债来了,你个败家子乱踢家里的门干嘛?”
桓芽刚刚在屋中认真做女红,被桓枭搞出来的动静一吓,手指被针扎破了。
今日早上,桓枭戳穿了伯父伯母的算计,桓芽本来对这个哥哥积攒了聊胜于无的好感也消失不见。
“小芽,你手怎么出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桓枭关切问道。
“你...还不是你害的!”桓芽小脸气的通红,罪魁祸首居然在自己面前装无辜。
“我?我刚从外面回来,怎么可能?”桓枭一脸茫然,摸不到头脑。
桓枭还没弄清这么回事,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桓盛,双目迷离从屋中走出。
“哥...你叫我?”
桓盛看着哥哥的目光带着些许畏惧。
这个亲哥哥平日里给家中添麻烦不说,还时常以吓唬弟弟妹妹为乐。
两个原本听话的孩子,桓芽因此变得格外扎人,桓盛则懦弱不堪。
一切的一切全是败原主所赐。
“什么事?你过来。”桓枭扯住弟弟的耳朵,拎到破木门旁。
“这破木门是昨天坏的,今天都快结束了,爹娘和我在外面,小芽是女孩,你在家里就不会修吗?”桓枭没好气道。
“这...哥,我在读书。”桓盛畏畏缩缩道,“今年的举荐没用,还有明年的科考,准备充足些...”
“所以,木门谁来修?”
桓枭盯着弟弟一动不动,懒得听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也没戳穿。
弟弟有点梦想还是好事,随意戳穿,本来就胆小的桓盛肯定受不了。
等到桓盛多失败几次,认清现实,他会清楚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哥,等我有了官做,可以给家里换个新门。”桓盛一本正经认真道。
“所以,木门谁来修?”桓枭仿佛没听见弟弟的解释,继续问道。
“等父亲回来,或者大哥...你...”
“嗯?”桓枭皱起眉头。
“好...好好,我去修,我现在就去修。”
桓盛被桓枭的眼神吓得不轻,拎着斧头乖乖去找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