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un趴着沙滩上,伸手戳了一下小如春心**漾的脸,问:“你在想男人?”

小如眯了下眼,说:“别多问,少儿不宜。”

Harun翻了个白眼,江森盘腿着小如身边坐下,顺手捏来把沙子,说:“我给你做个城堡,怎么样?”

小如好奇地睁开眼,江森开始堆沙子。沙子很细,不太容易堆得起来,Harun拿了个可乐瓶跑去装海水,混合了**,沙子相对容易固定住。

城堡围着小如建造起来,小如盘腿坐在中间,饶有兴致地看江森将沙子一点一点堆砌起来,把她围在中间。

江森在塑型的时候很认真,城堡的每一个墙缝都仔细地做,倒是压根没有看小如一眼。

Harun跑来跑去搬运水瓶,然后洒水,保持沙土的湿度。城堡做大后就有人过来围观,老外性格比较张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说想要拍照留言,江森没空搭理,倒是小如跟他们聊起来,还摆出各种POSE让他们拍——尽管人家其实是想拍沙堡而不是她……

江森完成后,站起身退后几步,带着一身一脸沙子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笑道:“匪徒小姐,你终于被我擒住了,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小如翻了个白眼,道:“去拿相机来,快!”给人家拍来那么多,自己若不拍几张,岂不是吃亏了?

Harun这次不愿意当跑腿的了,使唤了人去拿相机来,把小如和沙堡从各种角度都拍了个遍,才见女王陛下满意地点头,续而犯愁地看着沙堡说:“要怎么出来?”

沙堡高度到小如大腿处,而且为了稳固形状,宽度上也是很宽的,直接跨步出来的话,一定会破坏掉。

“哎哎,我要怎么出去?”小如意识到这是一个挺严重的问题。

Harun笑着说:“要我弄个直升飞机来救你出去么公主殿下?”

“飞机一靠近沙子都给吹跑了,我还要飞机干啥?”小如抽搐,有钱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啊!

“那就呆在里面吧,多好。”江森盘腿坐下,摆弄着相机对她拍照。

“靠,你真想我踩扁它?”小如双手叉腰状。她倒是真舍不得这刚刚弄好的城堡。

“沙子啊……迟早会散去的。”江森继续摆弄相机。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说被风吹散和被自己踩扁,到底不是一回事。

Harun听不懂两人说的话,伸手过去扶小如,拉着脸说:“你们说英文,别种族歧视啊!”

小如撇了下嘴,搭在Harun的手上,大步跨出来,踏坏了城堡的一个角。

后来小如在栈桥上转了一圈又回来,见江森还躺在原地做日光浴,可是那个沙子堆成的城堡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徒留比其他地方高出一块的沙地,还能少许觅到城堡的踪迹。

擒不住她,如果只是用沙子。

只能在不会褪色的照片上寻找到一些永恒的踪迹。

回去的时候江森开车带小如在城里转了一圈,Santa Barbara有着浓郁的西班牙风情,建筑大多都是白色的,每个街景都自成一派,极其精致。

城市依山而建,天快黑的时候,灯火都亮了起来,放眼望去,灯光映着星光闪烁,无比璀璨。大家在当地的一家西班牙餐厅吃了晚餐,有一道菜叫兔肉蜗牛烩,很得小如之心。Andrew笑言小如就是那蜗牛,而江森就像那兔子,跑得再快,总还是会输的。

小如疑惑地问:“兔子赛跑不是输给乌龟么?啥时候跟蜗牛比赛过了?”

江森给她倒上果汁,笑道:“那蜗牛大概爬在乌龟的背上吧。”

“其实我觉得兔子输给乌龟是谬谈,没可能啊没可能。”小如咬着勺子望天。

江森只是笑,Andrew看了他一眼,道:“也许兔子就不屑这个比赛呢?”

也或许,是故意停下来等那只迟钝的乌龟?

等待,等上一天,十天,百天,等上一千零一夜。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说,Shahrazad为Harun讲故事,一讲就是一千零一夜,最后终于打动了那个顽固变态的国王。

可他的故事,又岂止一千零一夜?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久了,只知道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眼睁睁地看着这段感情慢慢沉淀下来,恰如融进了酒坛里的醇酿,随着时间的流逝,日久弥香。

这醇香没有迷倒她,倒是迷醉了他自己。

直到她离开以后,他方醉倒在夏威夷岛上他们曾经住过的酒店房间里,不省人事。

回忆过去,点点滴滴都积淀在心头,像伤口上浇上了白酒,灼人肺腑。

为了陪她上山看日出,他会提前熬了两夜写完论文;为了她一句想吃海鲜粥,他会天不亮就起床给她熬,还要做很多份,告诉她是自己睡不着为全体人民贡献的而不是为她一个人。他小心地不给她增加任何心里负担,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却还要装做不经意的样子……William说,不是每个人都能爱得如此变态,或许他爱上的不是她这个人,只是这段求之不得的感情。

可谁知道呢,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有黑夜就不会有白昼;没有暗影就不会有光明;没有痛苦,也便不会有快乐。道理很简单,可轮到自己头上,谁又能这般豁达?

而这一年来,小如却觉得江森真的放开了。

他身边有很多女生,虽然他不再贸然答应跟谁交往,却也偶然会选择其一约会玩乐。这样的交往正如很多年前他们的相处……很多年前,她尚未和秦然恋爱之前。

他也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只是年少的迷恋,世界上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一段感情,但到底谁又不曾走出来过?

他这般坦然,他笑得如此云淡风轻。

所以她真的以为,他走出了那个死局。

江森是个聪明人,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又一年以后,小如拿到学位,离开了洛杉矶。江森却留下了,留在这座充满了她的身影,充满了他的回忆的城市。

一切都是值得的,当他微笑着送她离开,当她微笑着与秦然再次相遇。她也忽然明白了当年她的母亲在病逝前一定要她离开的理由。

因为太过年轻,她的父母才会选择私奔,也因为太过年轻,相爱的人最后还是离了婚。

所以小如的母亲认为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需要更远的距离,来看清楚两人是否真的合适,是否真的能在未来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当小如在两年后第一眼看到秦然,便真的觉得心被填满了,仿佛他们是等待对方的那半个圆,只有在一起,才能圆满。

两年时间并没有减少他们之间感情,反而更令人懂得珍惜,对她而言,也更加成熟和理智,清楚地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再是那个躲在人后胡闹的小姑娘。

夏威夷的小岛,风景如画,海水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伴着椰树清风,清新感扑面而来。William抽走了江森死死捏在手中的酒瓶,坐着他身边,对着夕阳点燃了一支烟。江森为小如戒了烟,他却染上了烟瘾,这因果循环,到底是谁欠的谁?

曾经他不理解江森的这份隐忍,到后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学会了隐忍。那种痛就像长在心底的一颗荆棘,平时感觉不到,甚至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可只要被人不经意地轻轻触碰,就会发现原来从未消散,一直都横亘在心间,戒不掉,拔不去,还慢慢成长。

江森的脸被火烧一般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含着些许水汽,却分明在笑。William凝视着他,忽然明白,是什么令江森能笑得这般从容无畏,又是什么令他宁愿长醉不愿醒。

心里的那份爱,是永恒的,完整的,是谁都抢不走的。所以即便没有任何回报,也甘愿承受和付出。可如今她走了,留下一片荒芜,他便要带着这段回忆度过看不见未来的明天。

这个死局,他终究是没有走出来。William知道,所以他留在了洛杉矶,留在这座他心底的空城。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很熟的人,分开了一段较长的时间,再见的时候也或多或少会有种陌生感。这种陌生感第一来自于对方的变化,第二来自于自己的变化。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年,足够苏妲己祸害一个王朝;两年,足够小树苗长成木材;两年,足够一个女人生出两个孩子;两年,足够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学会说话和走路。

这两年来,小如的变化是绝对显著的,潘熙成去机场接到女儿,都愣了好半晌。事实上小如见到父亲的时候也在心里微微感叹了一番,比她两年前离开的时候,显得有那么点儿老了。两年过去了,尽管并没有增加多少交流,却因为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的隔阂仿佛一下子少了许多。她已经可以试着去理解,试着去体谅,曾经那段感觉天也要塌下来的往事,如今也能够坦然面对了。

时间总是能沉淀很多东西,将记忆中的片段浓缩成精华,而后芳香四溢。

同样,两年也足够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脱去稚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成熟的魅力。当小如第一眼看到秦然的时候,便是如此想:这个男人,就是她灵魂的支柱!尽管他们的见面实在富有戏剧性。

自小如倒车撞了秦然的车以后,两人就粘在了一起,吃过饭在人家饭店包厢里含情脉脉两两相望了很久,直到小如爹打电话过来催闺女回家,小如才讪讪然拧着秦然的胳膊做依依不舍状。

两年没见了啊……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哪!

秦然低头在她耳边道:“不去我那里吗?”

他的声音有那么点低沉和压抑不住的急促,那个调调,小如太清楚意味着什么了……

她抬头望进了秦然黝黑深邃的眼中,低声问:“那我该怎么跟我爹交代?”

“就说跟我在一起好了。”秦然巴不得负责到底,将人闺女早点拐骗进门呢。

“那不行!”小如将手机在手里转了几圈,拨打回去,眼不眨心不跳地跟她爹撒了个谎,说碰到老同学,晚上去唱歌,啥时候回来不确定。

小如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好。

中华传统思想总是教育孩子们,婚前性行为是不可取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大多数男人缺乏责任感啊,比如有些年轻的女生不懂保护自己结果做人流了啊……总之面对这些悲剧,我们总是被教育说: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珍惜自己,爱护自己,要自尊自强自爱!但事实上小如每次跟秦然在一起,总是觉得自己才是享受的那一个。

秦然习惯于看着她的表情来确定如何取悦她,轻了怕她不舒服,重了又怕她疼。而耐心、聪慧、爱心,加上实践,自是能让小如彻底尽兴,以至于后来到美国跟闺蜜交流经验的时候,方察觉自己竟从未想过秦然是否也同样尽了兴。

秦然住在18楼。虽然这片小区处在闹市区,但他住的那栋大楼在小区中间,倒也静谧。在电梯上小如已经将狼爪伸入了他的衬衣内,谁说她不想要呢?两年了啊……忍了整整两年了啊!她容易么她?!

“小如……”秦然拉住她胡来的手,将她紧紧搂在胸前,俯身在她耳边笑道,“别在这里,有人看到不好。”

“电梯好慢!”小如嚷道。秦然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喷在她的耳边,这厮是不是故意的啊……

“别乱动。”秦然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这姑娘可真是比他还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小如翻了个白眼,邪恶地将手探入他的裤子里,捏了一把。哼哼,自作孽不可活。

一瞬间火山爆发,秦然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喘气声几乎能将她湮灭,而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以阻挡她的侵犯。

幸亏此时电梯到了18楼,一路也没遇到其他人,两人顺利登陆秦然的公寓。秦然的公寓不大,130平方左右,全开放式,除了洗手间,没有别的门。客厅和房间以屏风、错落的植物摆设和鱼缸隔开。

当然,整个房间最有特色的就是这些鱼缸。

进门后秦然才一开灯,小如的注意力就完全从秦然身上转移到了鱼缸上了!公寓的整体色调是蓝色,有深浅的过度,就像在海底抬头拍摄的海面的那种递升感觉,黑的地方深如墨,比如黑色釉面大理石,浅的地方蓝色被光晕氲开,泛出了白光。而灯光下,满屋的鱼缸将天花板,地板,米色的窗帘全都映上了水纹,**出层层波光,一时间小如惊呆了,傻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那么多的鱼缸,竟全都是七彩神仙!

“秦然……”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然后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真是……年纪越大,越容易感伤啊!

“傻瓜,哭什么呢?”秦然拍了下她的脑袋,脸微微有些红。

小如一抹脸,回头就抱住他的腰!这两年来,陪着他的就是这些鱼啊!秦然以前说过,他每一次想她想得忍不住要跑去美国的时候,都会强迫自己去买一条鱼,因为这鱼缸里最初的三条七彩神仙,就是她送给他的。后来鱼越来越多,就开始增加鱼缸,一直到如今这等数量……这满屋子的鱼,总也有上百条了吧?

满满的,全都承载着他的思念。

“乖,不哭啊。”秦然低头亲吻她的眼睛,然后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唇。

小如双手抬起,缠绕上他的脖子,给予热情的回应。

秦然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

他的床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很容易让人产生眷恋。衣衫方半解,他就进入了她的身体,这一次,他等不及了。两年的相思,要用怎样的热情来表达?

“小如、小如。”他捧着她的脸,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那从身体到心灵的满足。因为爱,所以只要一看到,只要一想到,就会疼到心底,仿佛心脏已经化成了一泓清水,柔软中带着一些青涩的期盼和甜蜜。

这一夜很疯狂,从**到浴室再回到**。她几乎被溶解在他的热情里。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到了枕头边,小如才醒过来,懒腰没伸成,身体向旁边挪了一下,就被一条温热的手臂给拉了回去。

“我发现你越来越黏人了。”小如说。

秦然闭着眼,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

床很柔软,阳光照进房间,打到鱼缸上,满屋子都漾满了水纹,有种温暖的气息。小如平躺在**看着浅蓝色的天花板,嘿嘿嘿嘿直笑。秦然很黏人,特别是做完那什么以后。不过听说应该是女人在那个完以后会比较黏人才对。

“小伙子体力不错,这两年没闲着。”小如摸摸秦然的胳膊说。

秦然又想用下巴蹭她脸,结果被她大掌一挥挡回去。下巴上有早上新长出来的胡渣,他这坏习惯怎么老也改不掉呢?

“结婚吧。”秦然说。他眼睛还眯着,没睁开呢。

“戒指呢?玫瑰呢?”小如扭头逼问。这求婚求得真没水准。

秦然眼睛刷地睁开,雪亮雪亮的,拉着她的手道:“走走,现在就去买。”

小如扭了扭腰:“走不动,昨晚太累了,脚都软了……”

“……如果你这是夸奖的话,我很高兴。”

小如侧过脸看着他,手指划过他的眉骨,他的鼻梁,划到他的唇上,被他握住。

“小如,你回来太好了。”他亲吻她的掌心。

很朴素的话,却让小如心里软软的,像暴晒在太阳底下的冰淇淋,要化了。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别的女生来勾搭你?”小如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然后身体结结实实地贴在他身上。喜欢到了深处,反而只会用最简单原始的方式来表达了。

“没有。”秦然严肃地说。

小如撇撇嘴,好吧,秦然这个女生在他面前脱了衣服他还会一本正经问人家冷不冷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人披上的人,被勾搭时恐怕也不会有被勾搭的自觉。

“你有为我守身如玉吗?”小如继续问。

秦然无辜地看着她,说:“你知道这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考验吗?”

小如“嗖”地坐了起来,怒道:“你敢偷腥!”

秦然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白嫩嫩的背和那腰臀的曲线,咽了咽口水,道:“没有,我不是猫不吃腥。”

“嗯?”小如横眉冷对。

“我是兔子,就喜欢啃你这颗萝卜。”然后将她抱回来,黏住了,说:“媳妇儿,再来一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