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娶潘熙成的女儿,面临的压力是很大的。秦然和小如爹在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很偶然。那天秦然和小如在一家海鲜餐厅吃完饭刚要走出去,恰好潘熙成和几个市里的领导一起从外面进来,正要走去包房,于是不期而遇了。
其中几个领导认识秦然,打了个招呼,小如看到亲爹,当然乖乖地叫人了,于是双方彼此静默了两秒,潘熙成说:“你们一起进来吧。”然后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自己先向包房走了进去。
市领导们那都是都什么人啊,个个精得跟鬼一样,视线一扫就明白了,这秦然不就是老潘未来的女婿么!恭维一番是少不了的,只是这些恭维的措辞和其中透露出的仿佛是秦然攀龙附凤的味道,很是让小如不爽。
“原来小秦是老潘内定女婿啊,难怪呢……啊,哈哈,青年才俊啊,不可多得啊!”
“嘿,小秦眼光倒是好得嘛,潘小姐如花似玉,嗯,真好,真好啊!”
“哟,这么说,难怪小秦那么年轻就能在这个行业立足,原来是有老潘在幕后啊!”一个大肚子中年局长露出一副若有所指的表情笑着说,“不错不错,小伙子少年才俊,有前途啊!”
秦然作为一名学历史毕业的才俊,其实出路并不广,大部分他的师兄师姐们,要么做老师,要么进入社会做一些文秘的工作。当然事后飞黄腾达的也是有的,坚持读书读下去后成为教授的也不少,可是能在自己本行业立足又不是从事教育的,当真凤毛麟角。而秦然就是这里的一个特例。
秦然毕业后在他奶奶的财力支持下,经营着一个拍卖公司,主要是文物拍卖,自己也做一些古文物收藏。有时候小如觉得秦然这个人聪明得有些可怕,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也总是有办法在不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同时,得到另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都不少。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理直气壮地去做,然后名正言顺得到。
包括她,也还是跳不出他的手掌。
而秦然获得这一切,跟潘熙成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就因为他的女朋友是潘净如,所以要承受这些莫须有的压力和异样的眼光,所做的一切努力就这样被人轻易打上一个“凤凰男”的烙印,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秦然这样性子的人,当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按他的变态程度,要是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吃软饭,难说他还挺高兴的……所以在各位领导颇有深意的笑容下,依然神色自然淡定自如地捏了个酒杯,跟拍杂志封面人物一般端坐着,风度翩翩。而小如却不是个能沉住气的人,早把脸拉得老长,几次都想插嘴解释什么,但被秦然拉着手,倒也忍住了。
市领导们在夸奖秦然年轻有为的同时,自然也会顺带恭维秦然背后的潘熙成,然后问秦然他那拍卖公司的后台老板难道也算上潘熙成一个?
秦然保持着他一贯清浅的笑容,跟他们打着太极,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应对得大方得体。而潘熙成一言不发,慢慢品尝着餐厅新出的几样菜式,既不替秦然解释,也不应和那些领导,只是若有似无地观察着秦然。
他与秦然彼此知道了很多年,这却是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面上吃饭。
有那么一种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激**……而作为女主又被众人无情地无视了的小如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撒娇道:“爸,人家都已经吃过饭了啦~我还要和秦然去看电影呢~~”
潘熙成眉一挑,他闺女心里想啥他还能不知道?
他不说话,等秦然表态。
作为潘老狐狸的闺女,小如当然也不会不清楚她爹的想法,于是不等秦然开口,便故作开怀地笑道:“各位叔叔慢吃啊,我和秦然请个假去看电影行不行哪?”说罢还在桌底下踢了她亲爹一脚。
潘熙成在心中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去吧。”潘大人开口了,抬起狐狸眼扫了秦然一眼,道,“小秦啊,小如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不懂事,你要多照看着些。”
“哎哟爸~我哪里不懂事啦!”小如干脆将撒娇到底,也不管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知道了,叔叔,我会的。”秦然微微点头,挺真诚的模样。还不及再多说什么,便被小如拖走了。
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么,老丈人在把女儿交给女婿之前都会考验他。其实小如还真是怕她爸要考验秦然什么的,倒不是对秦然没信心,而是太有信心了……因为横亘在他们之间有个芥蒂,秦紫。
秦紫,秦然的堂妹,也就是多年前小如误会江森喜欢的那个姑娘,曾经跟她的父亲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因为那件事大家闹得很不愉快,秦然当众给过潘熙成一拳头,这事后来就一直成了小如的心病。秦然从来就不是为了谁能就低下头的人,况且秦紫那事无论从道道德还是舆论说起来,她爹确实有责任。尽管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相信大家心里的隔阂一直都没消失。
她百分之百相信秦然的爱,秦然宠她,凡事顺着她,但她却不认为自己能够控制他。接下来作为岳父的老潘要是故意刁难秦然,高傲如秦然……小如相信他会为了她而忍耐,可她就是心疼他的这份隐忍!这个男人嘴巴紧得跟螺栓似的,打碎了牙也会和血吞下肚,绝对不会让她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人在小如的忧心忡忡中约完会,小如不敢再在秦然家呆下去,时间差不多了就让秦然送回家,潘老狐狸果然在家门口假装遛狗,等着她了!
为什么知道他是假装遛狗?哼哼,月上柳梢头啊,狗狗都趴在地上睡着了,他还遛啥呀!
小如叹气,再叹气,问秦然:“你要不要先回去?”
秦然打开车门走下去,又替她开了车门,拉起她的手,说:“老人家等我多时了,你以为呢?”
小如继续叹气,她那个忧愁啊……可为什么她觉得秦然眉开眼笑的?
潘财主财大气粗,父女两人在城市黄金地段住着八百平的房子不算,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的亭子中间摆放着精致的中式桌椅,潘财主就坐在他那个太师椅上,笑吟吟地望着秦然。
“爸,那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啊。”小如先一步走上去说道。
“不晚啊,你不是才回来么。”潘熙成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小如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秦然就是那可怜的罪魁祸首石头。
“抱歉,我下次会早一点送小如回来。”在别人亲爹的指责下,秦然同学只有道歉的份了。
潘财主满意地点点头,说:“小秦,你坐。”然后对小如说:“晚上喝茶不好,你去端两杯热牛奶来。”
小如一愣,眉头拧了拧,这老头竟想支开她?
潘财主抬眸告诫地看了她一眼,小如撇了下嘴,走进门去煮牛奶。
在这过程中,小如怀揣着的这颗小心肝,别说有多忐忑了!按说秦然见岳父,紧张的应该是秦然才对……不过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小如今晚不知道叹了多少气,认命地端了两杯热牛奶,重新走回院子。
她一走近,两人就结束了话题,小如左右瞅了瞅,问:“你们都谈完了?那么快?”
“随便聊聊。”潘财主乐呵呵地笑道,“刚才小秦说你要自己找工作?”
小如赶紧道:“这事你别管,我跟秦然也说了,工作我自己找,你们都别插手!”
潘财主挑挑眉,抬起牛奶杯喝了一小口,说:“现在工作不太好找。”
“切,不看我是谁生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小如嗤之以鼻。顺便也拍了个马屁。
“嗯,那你好好加油。”潘熙成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爸,商量个事。”小如趁机说。
“什么?”
小如端起秦然的杯子喝了一口,眼珠子转溜转溜说:“我想搬出去住。”
“哦?住哪儿?”潘财主到底是财主,手捂着杯子,完全不动声色。
“我这几天不是在找工作么,到时候看,找个离工作近点的地方住吧。”小如说。
潘熙成的视线从小如的脸上转到秦然的脸上,也不谈刚才的问题,直截了当问:“你们同居了?”
不等秦然回话,小如像尾巴着火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没有!没有没有!我是说找了工作后搬到离工作地点近些的地方!又没说要跟秦然同居。”
潘熙成很鄙视地瞥了自家姑娘一眼,问:“哦?那天晚上你真的只是跟人唱歌去了?”
小如很想说“是”,但在潘老大犀利的目光下,终是把话咽下肚去。
潘老大犀利的目光移转到秦然身上,又问了一遍:“同居了?”
秦然同情地看了憋屈的小如一眼,拉着她的手,坦然地微笑道:“是。”
“嗯。”潘老大对这年轻人的态度还算满意,又喝了口牛奶,问,“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秦然两眼不为人知地亮了一亮。
潘老大点头,“嗯,去选个好日子吧。”
“好。”贤婿领命。
小如彻底无语了,在这个新娘旁听的商议过程中,结婚之事竟然就这样被排上了日程!
经过双方家长协商,主要是潘老大的提议下,决定按照风俗来,两孩子先订婚。
订婚日期定在金秋十月。
小如要订婚,江森是没理由不回来的。江森娘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打这个不孝子!
话说,江森小学就开始早恋,女朋友一个又一个带回家,开始森妈觉得有趣,那么小的小朋友也知道谈恋爱,可等他上了初中,森妈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觉得不能再任其自由发展了!然而彼时,插手已晚,事态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青春期的少年冲动起来就跟禽兽似的,森妈为了防范于未然,每个月都会抽那么几天出来教育儿子责任感的问题,说女孩子可以拉手可以亲嘴但不能上床!后来觉得这么着还是心里不踏实,于是开始叮嘱他安全的问题,还特地买了安全套给他,想着就算儿子变身成禽兽了,也不能再弄个小禽兽出来!
就这么担惊受怕地把儿子拉扯大,这过程中小禽兽倒是没有见到,可结局出乎了她的意料,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异性踪迹都没有了呢?什么时候开始?嗯……从读大学吧,就没有再带女孩子回家过。
本来森妈乐观地想,孩子在外地读大学,有女朋友不带回家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家姑娘不见得愿意跟他大老远回来,但后来问了几次他都明确表示没女朋友,森妈就开始纳闷了。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育儿书上说,孩子十岁就基本定型了,她家儿子总不见得十八岁忽然变性吧?在国内读了一年书以后江森提出要去美国,森妈想了想,也就放去了,哪里想到这一去就是六年,把硕士读完了还不肯回家!不回家就算了,也没骗到个媳妇儿。
这次恰逢小如和秦然订婚江森要回来,森妈就打算想办法把儿子捆在中国,不再外放,而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给他相亲!
结婚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而订婚,是这件非常神圣的事情的前奏。订婚这等神圣的事的前奏于小如这等尚未完全开化,尚未达到那个思想高度的孩子来说,简直就跟噩梦一般。
决定订婚日期的那天晚上小如整个晚上没睡着,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对劲,咋就要结婚了呢?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啊……虽然秦然是很好,虽然她确实很爱秦然,虽然她知道她最后总归还是会嫁给秦然的,但怎么就是现在呢?她回国才多久啊,都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忽然就谈婚论嫁了,从心理上有那么点儿过度不了。
她睡不着,拿着手机翻看了半天,最后翻到江森,叹了口气,打了过去。反正江森那边还是下午,能够头脑清醒着被她骚扰。
“森妹,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婚订得太快了?”她劈头就问。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想造反?”江森冷冷地说。
“噢~ 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这个时间能帮我分忧解难的闺蜜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了,你却还对人家凶~~~ 呜~ 人家好苦命啊~~ 人生苦短啊~~ 世风日下啊~~~~”
“人生苦短跟世风日下有联系么?”江森被小如嚷得眼皮都开始跳了。
“世风日下了,人生就苦短了。”小如继续叹,“森妹啊,你见过我这样年轻美貌一枝花就结婚的么?”
江森沉吟了一下,问:“你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嫁给秦然?”
小如想了想,说:“其实吧,婚还是想结的,人也还是想嫁的,但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是不?”
“那就先嫁了再慢慢适应。”江森果断地说。
“切,说得多轻巧~~”小如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先娶了谁呢?”
“那得有人让我娶啊。”江森懒懒地说。
小如嘿嘿一笑,“听说最近又有女生跟你示爱了。”是肯定句。
“这也算新闻吗?你看我英俊潇洒风华正茂,到三十再结婚也不迟。”江森笑道,“女人老一岁掉一分价,男人老一岁多一分魅力!秦然这样的人啊,到了三十岁,还不知得怎么招蜂引蝶了,你现在不把握住,到时候他让狐狸精勾走了可别哭鼻子哦。”
“那你就帮我一起打狐狸精!”小如从**坐起来,义正言辞道,“先打死狐狸精,然后阉了他!”
江森低低地笑,“真可怕,男人最怕你这样的老婆。”
“我不只要阉了他,还要煮人鞭汤!”
“啊?”
“多补啊!”
“……小如,你越来越奔放了。”
“谢谢夸奖。”
“……”
小如重新躺回**,滚了几圈,开了盏小灯,望着天花板长叹,“其实我就是觉得刚回来就结婚,太突然了。”
“放松一下吧。”江森说,“刚回去你也别折腾去找什么工作了。啊,对了,可以去我家海边的房子里住两个月,跟你婆婆培养下感情,到时候再订婚,心理上也就适应了。”
“哎哟森妹你真好~我这还没嫁呢,你就开始盘算着分家产给我了啊!”小如笑得灿烂如花,“你知道这次见面说订婚的事,你妈,也就是我婆婆,给了我多少钱不?还有你家外婆,包了多少红包给我,知道不?”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就不觉得给你再多还是你吃亏啊?”江森总是忍不住想在她得意的时候打击她,“你爹就你一个女儿吧?最后不只是我妈我外婆给你的全部嫁回到我家,连你爸的那份,最后还不都得给我哥的儿子?”
小如一想,此番真是忒有理了!这样算来,怎么都是她吃亏啊!
“那如果我们离婚了呢?”小如说到这里顿了顿,“森妹,我要离婚的话,你是帮秦然还是帮我啊?你家房子还给我住不?分家产我能拿到多少?”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江森轻柔而平静地说:“小如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皮很痒?”
小如哈哈笑,“逗你玩呢,你真是经不起挑逗。”
“姐姐你的措辞能稍微收敛点不?”江森有点顶不住了。
小如正色道:“说正经的,给你一个月时间准备,收拾收拾就回来吧,洛杉矶那鬼地方我都不在了,你还呆那干嘛?”
小如这人平时糊涂,关键时刻经常能一语中的。
江森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轻轻一笑,说:“你订婚我一定回来,还带个大红包给你,行不?你在我妈那里给我说说好话吧,我真想留洛杉矶。”
“其实你妈要你回来是有原因的。”小如说。
“我知道。”江森叹气。
“你知道?”小如惊讶。
“怎么不知道?我就回来吃你个订婚饭,她就给我安排一个连的人相亲了!”江森一想到那一个连的女人等着看猴似的参观他,就觉得空气忽然变稀薄了……
“那你从洛杉矶带个洋妞回来。”小如笑道,“要不把威廉带回来也成啊!我觉得吧,如果威廉是女生,你俩还挺配的。不过你要是女生的话,就更配了!哎呀,到时候我可就能跟你去吃香喝辣了!”
“……”人生啊,你为何这般悲凉。
九月底江森如约回来,而森妈已经将相亲事项排了个表,提上了日程。
如江森所说,夏天太热,加上小如的婚前综合症,自然就没去找工作,后来怀着一颗火热的期盼的心被她婆婆邀请住到了大连海边。秦然要赚钱养家糊口没能陪她过来,小如就跟森妈以及江麟厮混在一起,小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江麟,江森的堂弟,草龄二十又一,单身,大学放暑假中。
江森回来的那天,就说江麟和小如去接他,江麟一看到江森,眼中光芒乍现,兴奋地扑上去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吊,拖长了音调喊道:“哥~~~~”
小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江鳞也人高马大一只,体型与江森相差无几,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大小伙子一个,怎的看到江森就跟被抽掉了骨头似的?就差没翘起小指说一声:“想死人家了~~~”
就在小如感叹万千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为什么要说是忽然出现?因为小如只顾着看江麟和江森,完全没注意到那个某人。
“Shahrazad!”小如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眨眼就被抱了个满怀。虽然变声期的少年那公鸭嗓子实在难听得紧,但就凭这Shahrazad的名,她便知道这投怀送抱的是Harun少爷。
“你怎么来了?那个谁呢?”小如正问着,下意识扭头,便看见了William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帝啊,难道真被他说中了,江森带了William前来见亲娘?
小如心下又惊又恐,还有莫名带着一些邪恶的兴奋……多么久违的兴奋感啊,如何让人不兽血沸腾!
森妈森爸见到William和Harun挺开心的,晚上还宴请他们吃了顿海鲜。吃完回家,开始分配住宿。
江森家海边这房子共有五个房间,森爸森妈一间,江森一间,秦然一间,外加客房两间。说是两间客房,其实有一间被江麟长期占领着,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他的私有空间,所以客房只剩最后一间。
江森妈非常和谐地说:“William和Harun是客人,让他们挤一间房不好,儿子啊,你去和江麟睡吧?”
小如和谐地将森妈的意思翻译给William听,William听罢狂摇头,自打江麟在机场抱住江森开始,他就对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小如把William的意思转告婆婆:“小威说他跟阿森住一间就好了。”
“Shahrazad,我跟你一起住也行的。”Harun插了一句,被小如一拳打回去。
“老外不是都不喜欢跟人挤着睡的么?”森妈奇怪地说,“人家是客人,打地铺又不礼貌了是不?”
小如低声嘀咕:“人家才不要礼貌,人家要是不喜欢挤着,还能住到咱家来啊?保镖们潜伏在附近的酒店,自己跑来这里挤,哼哼。”
森妈没听见,江森听见了,他瞥了小如一眼,说:“你倒是自来熟啊,都咱家了。”
“哟哟哟,看起来有奸情啊!”江麟从沙发上跳过来,凑到小如和江森中间,两手一伸,勾住两人的肩,贼笑道:“在说什么呢?嫂子你刚才是不是说那个小威对我有意见?我英语不太好,交流有障碍啊,但不能就这样讨厌我吧?”
“你什么时候触觉那么敏锐了?孺子可教啊!”小如皮笑肉不笑,“连这都被你发现了,不容易。”
“靠!到底怎么回事?!”江麟向来经不起挑逗,一挑就着火。
“偏不告诉你!”小如做了个鬼脸,转身回房。
“靠!”江麟怒视她的背影,然后扭头看向江森,“哥~~”
江森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道:“飞机坐久了,我头疼……”
接着森妈严肃地丢了句狠话出来,更让他头疼了:
“明天早上八点起来,打扮打扮,去相亲!你要是敢逃,儿子,别怪妈手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