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是什么意思?”木景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

沈时萱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才发现自己第一次破了次元壁。

以前黄曦岑和姥姥废了很大的力气却始终没有办法让她看透事物本质。

近年来她其实疏于修行,却在不知不觉中长了修为,能够参破一些事情了。

“你当做行话来理解吧。”沈时萱道。

“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模棱两可。”木景说道,他再次切换了3D影像。给出一份产权合同:“签个字,这块血玉就物归原主了,以后无论那块血玉在哪里,都是你的东西。”

“……”沈时萱不敢相信这种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然后木景拿出了一个巨大克拉的钻石戒指:“你我命中注定在一起,如果一块血玉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那么以婚约为契可不可以?无关爱情,但,我是阳脉,你是阴脉,我们命中注定在一起。包括我们以后生下来的孩子,血脉尊贵。”

“不行。”沈时萱矢口否认,可看到木景的表情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且不掺杂丝毫的感情。沈时萱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这种交换我可以理解,但是从感情上我没有办法接受。”

“所以你对你失联将近一周多的小男朋友没有办法放下对不对?”木景一语中的,戳中沈时萱的心窝。

是啊,陆樊影已经失联很久了,完全忘了她这个人一样,不说关心她的安危,就连人都让她摸不着。

她从没谈过恋爱,不清楚这是不是正常。

见到沈时萱的犹豫,木景有些咄咄逼人,或者说好听点叫做乘胜追击:“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这件事,可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让我们彼此之间建立信任。利益捆绑,彼此牵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前全部是木景的样子,木景的气息,木景的说话方式,木景给予的压迫感。

木景这个人利益之智商,沈时萱从未见过他不理智,他对谁有过特殊照顾。

可就是这么一个冷血的,被称作杀神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对她目的明确。

他早就认识她,对她的身份信息了解比她自己还多,清楚她的弱点和软肋,也知道她的习惯和特长,把沈时萱这个人吃的死死的。

如果沈时萱早些知道她会遇见木景,她决定不可能来暗城,做这样一个提线木偶,一个炮灰。

沈时萱冷酷道:“给我多久时间,我的答案都是拒绝的。”

“那么你放弃了一个最佳战友和搭档。”木景语气里面充满惋惜。“关于营救黄曦岑,我确实无法找到比你更加合适的对象,但你并非无可替代。可如果绕过我,你很难找到比我更真诚的人,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我木景的徒弟,我并不希望日后别人提起我,只有误人子弟,凶神恶煞、吃人不吐骨头这样的形容词,所以,我自然愿意让你学成出师,这其实也是我的处事法则和底线,我们相处时间不长,日后你会明白。”

“木景,结不结婚你都有办法拿捏我,毕竟我的目的如此清晰,手里的底牌你也一清二楚。可我对你,一开始确实是不习惯,但只要我们的方向一致,我都会帮你。但如果你想要做的,不是我想的,我就会离开你。如果有婚姻束缚,我的离开将变得更加困难无比。”沈时萱郑重其事的拒绝道:“归根结底,我不能轻易将自身身家性命放在你这里,哪怕有朝一日,我嫁的不是陆樊影,也绝不会是你……”

“你是在怕我?”木景看着沈时萱,突然一弯腰,让视线与沈时萱齐平,少见的露出一个笑容,他的骨架极大,面庞也是硬朗的骨相,平时做起事来根本不容质疑,他有着与世界为敌的气势,可他身边,却又有那么多人真心实意的愿意帮他。

这样强大到可怕的男人,笑起来却莫名其妙的和蔼与慈善,夹杂着几分率真与少年感。

沈时萱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吓得一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木景心下了然,站直了身子,摸了摸下巴,点燃一支烟,声音有些含糊的说道:“我其实不该直接问你的意见,应该直接向黄家提亲的?毕竟景家与黄家是世交。”

那你不早说,他该不会认为如果黄家插手她的婚事,她还有说不的权利吧……

她小时候去潜水,不下水,所有人,包括沈昭仁在内,毫无办法的看着她一个人折腾,她姥爷走过来,一脚踹下去好不好。

后来,沈时萱在沈家让后妈欺负。

如果不是黄家出手教训过那个后妈,她断然不可能有今天的优秀。

黄家虽然不明着管她,但沈时萱冥冥之中相信,自己并不是被黄家抛弃。

沈时萱反而觉着,黄家可能有难言之隐,或许也是怕黄曦岑之事拖累到整个黄家,而黄家想要保全沈符明和她。托付沈家,也是不二之选。

这也是沈时萱至今承认自己是黄家人的原因。

沈时萱有些挫败的低了低头,最近她接收的新消息可太多了。

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

她就没听说过景家这个词。

可是她在黄家待的时间也不久,而且当时她的年纪那么小,不知道也很正常。

为什么不早说呢?沈时萱无力的垂下胳膊:“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没有说完,拜托你一次性说清楚。如果是我姥爷点头,我基本没有推翻的可能。”

“因为你的态度对我而言更重要。”木景缓缓吐出这句话,他很不习惯说这些话,可现在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我从小的生活很扭曲,一面是关爱,一面是逼迫成材,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在我这个位置上,也不允许我有更多的感情,会影响我的判断,可你在我身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想把你留在身边。

“我对其他人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二十九年来我也没有过其他别的女人,我愿意与你一试。”

沈时萱头一次被人表白,那个人还是木景,内心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和刚才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不同,这一次沈时萱内心充满负罪感:“你值得更好的,木景,我的承诺给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吗?”木景问道,在沈时萱看来,木景有些不甘心,幸好他没有为此生气。“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完全没有办法在事业上辅佐你,如果我想,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吻你。”

“是,陆樊影读书不优秀,干事不老辣,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但是我和他在一起就很快乐,他也愿意迁就我,就算他从没承认过我俩的关系,他家里人也不喜欢我,但是我心甘情愿跟着他。”

“你不必因为恋爱脑沾沾自喜吧。”木景鄙夷道。

“我是不是恋爱脑不知道,可他不长的人生里一半的时间都有我啊。”沈时萱不卑不亢道:“我如何还有那样的机会,陪另外一个人,度过那样简单纯净,涉世未深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