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佩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不要提我!我根本不喜欢他。是他亲口说的,只是跟你玩玩。因为你贱,便宜,好睡!”

苏染慢悠悠吐字清晰:“喜欢又不敢承认,攀附在他身上舍不得离开,卑鄙阴险挑唆陷害无辜的人。我,没你贱。”

“元总,我还挺可怜你的。毕竟,你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我,却懒得要。”

元佩再矜持不住一点,拿起面前的咖啡朝苏染脸上泼。

一只小麦色的手突然出现,攥住她的手腕,反向泼了回去。

元佩啊一声尖叫,蹦了起来。咖啡顺着桌沿流淌到地上,溅到她胳膊和名贵的鞋子上。

正直中午,咖啡店里人不少,其中也不凡高山的员工。

全都好奇地看过来,切切私语。

元佩似乎看到那些人一层层围在她身边,指着她的鼻子骂:“下贱小蹄子,有病就去治……”

“我没有!”元佩胡乱挥舞着手臂,想把黑压压让她窒息的人群赶走。

小白护在苏染身前,匪夷所思地看着元佩。这完全不像平时端庄淑女的元总啊。

元佩在空中乱抓了一通,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停下来。

咖啡厅里好奇的目光,变成担忧和排斥。在她凌乱的目光扫过时,纷纷转回头躲避。

元佩阴冷的心沉到谷底。

两次,连续两次当众失态。都是因为苏染这个贱女人。

她幽怨阴狠地瞪了苏染一眼,逃脱般向外走。另一桌的小助理急匆匆跟上。

不是原来的助理,一个全新的面孔。

估计之前那个奉命剪裙子的,已经被她推出去挡箭,在蓟城的职业生涯,陨了。

小白跟着苏染往回走,小声嘟囔:刚才我没敢用力,也没往她身上泼。苏小姐,如果陆总因此扣我工资,你可要帮我说好话。

苏染若有所思指指脑袋:“元佩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小白:“没听说过,不过刚才的样子确实有点吓人。”

千金大小姐,平时在家里张扬跋扈惯了。受了委屈没忍住,露出了本性。

不正常,是正常的。

苏染没再多想,回公司干活。

之前连着几天,下班都是回家陪姥姥。今天,苏染决定住在茗典花园。

目的是套话、提醒。

陆景行是什么样的人,不是陆哲说,不是元佩说,应该是她亲眼看到的。

她不敢相信他说的没有过其她女人,但相信他不会卸磨杀驴。

至于其他,只是床伴,她没资格要求他。

但,有些事情总归要弄清楚。

时间还早,苏染赶陆景行先去洗澡,趁机做了秘制桃花酥放进烤箱,然后开始做饭。

陆景行洗澡出来,倚在厨房门旁,主动问:“中午,元佩又找你了?”

苏染手中切菜的动作没停:“她对我敌意很重,你记得保护好我。”

陆景行:“这么信任我?”

“你是陆景行,如果你都不成,世上就没人成了。”

陆景行:“故意激怒元佩,想检验我的道行?”

苏染擦干净手,走到他面前仰起头:“陆总的本事世人仰望。我只不过想让她把心思摆在明面上,让陆总看个清楚明白。”

出头的椽子先烂,杀一儆百。

如果陆景行护不了她,或者不想护她。那她能屈能伸,抽身就走。

如果以元佩的身家地位,都惹不动她,那今后不如元佩的人都会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就目前看,陆景行是愿意护她的,最起码他已经在不干扰陆元两家关系的基础上,想办法护她了。

在这方面,她选择信任陆景行。

桃花酥烤好,不待完全冷却,苏染捏着一块,直接喂给陆景行:“配方依然保密,但确保材料安全。怕你吃不惯大油,用黄油起酥分的层。”

陆景行低头咬了半块桃花酥,垂眸细品。

酥儒软软,清雅的橘香沁肺,和她小时候喂他吃的几乎一样,只不过添了些淡淡的黄油香。

陆景行侧头看了她几秒,垂下头亲她:“小超人,很高兴这么久又吃到你做的桃花酥。”

苏染舔了舔嘴唇上的点心渣,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给他做糕点,但绝对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桃花酥。

外行人对糕点的认知不像他们严苛较真。叫错认错也是常见。

苏染贴到他身上,娇柔妩媚:“今天听到个小道消息,陆总一直对糕点品质很有要求?”

陆景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小白跟他汇报了元佩和苏染的对话内容。

张开嘴,让她把剩下半块也喂他吃了,才缓缓开口:“是,蓟城糕点业的那两次波动,都和我有关。”

元佩说的没错,确实是因为他的几句话。但他也不是心血**随便说说。

去年陆哲和十几个人同学一起庆祝考下教资,在超市买了糕点、熟食。结果好几个吃得又拉又吐。

最后检验,是超市售卖的糕点修改了生产日期,而且仓库有老鼠,车床有霉菌。

苏染听他说完,默默转回身继续炒菜:“食品安全是该整改,但半年之内连续变革,让厂家疲于应付,劳民伤财。上位者可知人间疾苦?”

“与其咒怨风浪,不如学会观测天象,加固船只。毕竟,风浪越大鱼越贵。”

陆景行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屈身把下巴搭在细薄的肩膀上,“别人我无能为力,对你,我可以弥补。”

苏染歪过头:“先吃饭。”

今晚,苏染多做了两道菜,都是他爱吃的。

陆景行看着手机,抬头问:“小哲这几天心情不好,还没吃晚饭,能不能叫他一起?”

苏染哼:“陆老师字字珠玑,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陆景行晃了下手机:“有家长告到了教委,举报他私下补课。”

苏染摘了围裙:“不是免费补习吗?”

“虽然免费,但是对其他学生不公平。培训地点也不符合安全要求。”

苏染在桌上放了三副碗筷:“这下两位陆总也体会到我等小民的疾苦了吧。”

陆景行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给陆哲发了消息。

两分钟后,陆哲敲门。陆景行给他开门:“洗手,吃饭。”

苏染在厨房收尾,瞥了一眼陆哲:“陆老师帮忙端菜。”

陆景行拍了下陆哲的背。

陆哲皱了下眉,缓步走过去。

苏染在色泽晶亮的糖醋小排上,娴熟地撒了点碧绿的葱花:“帮我把香油盖打开。”

陆哲拿起未开过封的瓶子,缓缓拧开:“平时就是这么使唤我三叔的。”

苏染往锅里的青菜加了几滴香油,颠锅、盛盘,递给陆哲:“没有,他交饭钱了。”

陆哲坐到陆景行右手边,等陆景行先夹了菜,才夹了块小排。味道不错。

苏染默默观察,叔侄俩吃饭都很讲究餐桌礼节,绅士得很。

陆景行伸筷要夹远处的青菜。

陆哲先他一步:“我正好这两天上火,要多吃青菜。”

陆景行的筷子变向,夹了旁边的苦瓜酿肉。

苏染唇角勾了一下,也夹了一块青菜,放在嘴里细细嚼。

这两人的关系,还真的很让人迷惑。

陆景行腰背笔直,斯文吃饭:“学校那边怎么说?”

陆哲:“教课停止,实习成绩评定表打及格。辅导员帮我说了情,不耽误毕业,但影响后面的就业。”

陆景行缓缓嚼了块牛肉:“看上哪个学校了?买个校董给你。”

陆哲:“华大附中,捐个实验楼就成。”

苏染白了陆景行一眼,就不该随便心疼有钱人家的孩子。

陆哲故意问:“苏秘书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