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冬

壁上红旗飘落照,西风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时新,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

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诗赋人生

1936年夏,在中共党组织的帮助下,被国民党当局囚禁三年多的著名左翼女作家丁玲逃离南京,秘密经上海、北平、西安,于11月来到陕北保安中共中央的所在地。中央宣传部在一间大窑洞里为丁玲举行欢迎宴会,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出席了宴会。会后,毛泽东问丁玲打算做什么,丁玲答“当红军”。不久,丁玲便到甘肃三原前方总政治部工作。因丁玲在长沙读书时与毛泽东的夫人杨开慧是同学,故毛泽东对她多有讯息往来。她出发不久,毛泽东即在拍电报给陇东前线的聂荣臻将军时,附上了这首赠丁玲的词。可是,丁玲因一直在前线而不在司令部,故她收到这首词时,已经是1937年元旦了。当丁玲在庆阳看到毛泽东这首词后,高兴得忘记了行军的疲劳,并说“我收到这首词的几天里都沉浸在快乐之中。”年春,丁玲陪同史沫特莱从前线返延安,见到毛泽东后,与毛泽东谈战地感受,谈诗,谈湖南故旧。谈了许久,毛泽东又用毛笔以横书款式写下这首词面赠丁玲。丁玲经历了许多曲折,将毛泽东的这幅《临江仙》墨迹一直保存下来。

不过,除丁玲自己保存的这幅手迹外,作者的另四幅手迹亦在。词中的“今日武将军”句,有三件手迹作“今日女将军”。其中有一件是用铅笔写的,从字迹看,可判定时间为1973年下半年,但所署时间却是“一九五

二年”。

注释

丁玲?(1904-1986年),原名蒋冰之,湖南临澧人。1927年开始发表小说。1932年参加中国共产党,曾在左联机关刊物《北斗》任主编。1933年5月被国民党特务绑架,囚禁在南京。1936年9月18日,在国内外著名人士宋庆龄、蔡元培等人的抗议以及中共党组织的帮助下离开南京,后到陕北。1955年被定为“丁陈(企霞)反党集团”骨干成员,1957年又被划为“丁冯(雪峰)右派反党集团”首脑人物,被开除党籍。1980年平反并恢复党籍。1986年3月逝世于北京。丁玲一生留下了三百万字的作品,以《莎菲女士的日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两部小说最为著名。

保安?保安县县城所在地,当时是一个连一家商号都没有的小镇。保安县东邻延安,西接吴旗,1936年改名志丹县。

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孙中山在1922年8月24日与报界谈话时说:“常言谓,一枝笔胜于三千毛瑟枪。”毛瑟,毛瑟枪,按德国彼得·毛瑟和威廉·毛瑟兄弟所设计制造的步枪和手枪。纤笔,形容丁玲的文笔细腻。

陇山?即六盘山。见《清平乐·六盘山》注释。

意会

到来一位“文小姐”,孤城保安一时新。宴会。招待。一枝纤笔抵三千毛瑟精兵的高度评价,“武将军”的亲切称许。自古伟男亦殷情。许是她来自故乡,曾与爱妻杨开慧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