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昨天带妻子来看病的李维,但是彩兰并不认识,她那时候在伺候陆夫人药浴。
“你是谁?叫庞姝月出来!”李维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我家小姐正在给病人看病,不能打扰,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彩兰充满敌意的看着李维,看着架势像是早有准备。
“她这庸医,把人治死了,居然还敢开医馆!”
李维的一番话把路人都吸引过来,纷纷围在医馆门口看热闹。
“别磨叽了,快点让那个庸医出来!”
庞姝月正在施针,就算是外面再闹腾她也坚持做完一套针灸。
“庞大夫可是连瘟疫这种传染病都能治好的,你是不是在诬陷庞大夫?”人群中一道质疑的声音响起。
李维眼珠子四下转了转,藏起心虚梗着脖子道:“我婆娘昨天还好好的,就是昏倒了。”
“我当时问她是不是得了瘟疫,她就说是伤寒。结果今天早上,我家婆娘就没了。”李维抹着眼泪,声音像昨天一样哽咽。
“早知如此,我就不找她看病了,可怜我家婆娘年纪轻轻就走了,你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李维继续痛哭。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妨碍了医馆正常看病。
陈大夫从医馆走出来,看他很眼熟:“我知道你,昨天来过医馆。”
有了陈大夫的佐证,李维更有底气,闹得更凶了。
这边庞姝月在年轻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下,给老人施完针后嘱咐了他两句,便走到门口。
李维看见庞姝月出来,立马坐在地上:“你这个庸医,害死我婆娘!”
彩兰也有些慌神了,低声询问:“小姐,这可怎么办?”
彩兰肯定是相信庞姝月的医术,但是她从未遇到这种无故生事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庞姝月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先安定下来,然后冷静的问:“我庞姝月做事一向坦坦****,你将事情说清楚。”
李维又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遍事情的全过程,这时人群中竟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
“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人说没就没。”昨天找李维的王二叹息道。
“虽然庞大夫治好了瘟疫,但也不能保证她什么病都能治啊。说不定就是庞大夫误诊了,导致病人没了。”
“你们可别这么说!庞大夫可是神女!神女怎么可能会出错!你们这是污蔑!”另一个人反驳道。
但是他这句话并没有起到正向作用,反而在人群中点燃了一把火。
一开始还很相信庞姝月的人,都有了些动摇,对着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人无完人,诊治出错并不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只要你老实承认,大家都能理解你的。”王二继续煽风点火。
“就是,做人要诚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真是看走眼了,居然会把她当作神女!”
“果然女医就是不可信,都把人给致死了。”
人们的风向逐渐倒戈,庞姝月看着众人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的医术没有问题,大家不相信的话,可以让我检查尸体,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庞姝月的话,原本嚣张的李维有些害怕,将尸体护在身后。
“你走开,我不会再相信你!”李维皱眉道。
“在座各位都是不懂医术的人,你验尸只需要胡乱说一通就能轻松把大家糊弄过去。”王二也在一旁帮腔。
陈大夫是相信庞姝月的医术的,本来他看见这么多人有些害怕,但是为了庞姝月的清白,他站出来:“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我可以代替庞大夫进行检查。”
但是李维却同意,恶狠狠地指着他们道:“你就是这个医馆的人,庞姝月是你的老板,你肯定会袒护他。”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讨回公道,你们一直在这遮遮掩掩的,就是有鬼!”
大家纷纷被李维的悲愤欲绝的情绪打动,开始谴责庞姝月。
“真没见过这样伪善的人。”
“说不定治好瘟疫的就是江太医,江太医肯定是受了她的胁迫才会把功劳全推给她!”
“呸!什么神女,我看就是妖女!治死人还仗着自己名气大欺负人!”
众人的讨伐的话语快要将庞姝月等人淹没了,这时齐云和齐山两人也听到门外的动静从后堂走出来。
“庞姐姐肯定是无辜的!”齐云捏着小拳头,严肃地为庞姝月辩解。
“你看,她为了打造一个善良的形象,连小孩子都骗!”王二得意地指着齐云道。
“够了,别吵了!”
庞姝月本来想私下了结此事,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打算给她机会。那么就别怪她不给机会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能正确答出,那我就老老实实跟你去官府。”庞姝月说的铿锵有力。
李维听到“官府”二字,吓得一哆嗦。旁边的王二看见了,立马踢了他一脚。
李维咬咬牙,为了那二百两银子,道:“你问,我无所不答!”
“你是什么时候来医馆看病的?”庞姝月先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李维原本紧张的心瞬间放到肚子里,从容应答:“昨日下午,我记得很清楚是申时一刻。”
庞姝月点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医馆有记录,能对上登记册。”
庞姝月手捧着登记册,吓坏了李维,只见他神色慌张,不再像刚才那样有气势。
“我再问,你可记得当时我给你写的药方?”
李维就等着庞姝月这句话,拿出药方给大家看:“这是当时开的药方,懂医术的人可以帮忙看看吗?”
一个略懂医术的男人走出来,拿着药方看了半天道:“这个乌头碱的用量足以致死啊!”
相信庞姝月的人们大惊,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这个庸医还强迫给我家婆娘做了针灸!我当时不同意,她说免费做,我就没再阻拦了。”李维低着头,像极了自责,其实他正在偷笑。
庞姝月只是微微一笑,朱唇轻启:“来人,送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