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兰在做中饭时又去了趟厨房,安嬷嬷见她来又聊了几句。

彩兰观望四周,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眉开眼笑地说道:“安嬷嬷,你帮我个忙呗。”

安嬷嬷是个人精,没有立马接下,将她领到一个角落问道:“彩兰姑娘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看晴云妹子亲切,你帮我盯着点她。”彩兰笑得别有深意,然后将钱袋子塞进安嬷嬷手中。

安嬷嬷读懂了彩兰的另一层意思:“彩兰姑娘,我只能帮你多照看照看,别的可做不了。”

彩兰又拿出一小袋银子,握紧她的手:“有劳安嬷嬷了。”

安嬷嬷掂量掂量银子的份量,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这些银子可抵上她在庞府做工一年了。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

安嬷嬷迅速藏起银子,然后和彩兰分头离开,两人就像从未见过一般。

自从那次下毒之后,庞姝月的吃食里再也没有异样。安嬷嬷那边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个晴云也一直很老实,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让安嬷嬷继续盯着,别懈怠。”庞姝月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头疼,“下午去一趟医馆。”

庞姝月到医馆时,坐堂大夫都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不知道干什么,看见庞姝月来了才匆匆挺直身板。

“小姐。”赵元一瘸一拐地走出门迎接。

“这两天我没来医馆,有人来看病吗?”庞姝月并未批评那个懈怠的人。

赵元尴尬地挠挠头说道:“就来了两个,还是来复诊的。”

“不过小姐别太担心。”赵元看着一脸严肃的庞姝月开口缓解气氛,“还是有很多人进医馆的。”

“知道我是主场大夫就离开了是吧。”庞姝月都能猜到这些人得知是个女大夫时的表情。

“老赵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赵元嘿嘿一笑:“托小姐的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尽管吩咐我吧!”

“夫人,就是这。”

那天来医馆看头疼病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雍容富贵的女人走进来。

“这是我家陆夫人。”中年妇女向庞姝月介绍道。

“陆夫人……”彩兰喃喃着,眼睛闪起亮光,“难道是那个富可敌国的陆家!”

“是的。”中年妇女笑着承认。

不愧是富甲一方的陆家,连下人都穿的像个贵族夫人一样。

“陆夫人哪里不适?”庞姝月对身份并不感兴趣,无论多尊贵的身份,在她眼里一视同仁。

陆夫人未开口说话,是旁边妇人回话:“我家夫人的症状和我一样,总是头疼,一疼就是一整天。夫人这是头疼的说不出话。”

庞姝月看了看陆夫人的面相,因常年头疼导致面容憔悴,从脉象上来看,像是普通的头风。

不过还是有些古怪的地方,庞姝月用银针对准陆夫人的头,拔出来时针尖发黑。

“这……”陆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导致她头疼多年的竟是有人下毒。

“原来古怪在这。”庞姝月摸着下巴,随即又施了几针。

“陆夫人,你中毒少说有十年。”

陆夫人瞳孔骤缩:“已经这么久了吗?可有解毒之法?”

“可以,就是有些麻烦。毒素累积过多,解毒需要费些时日。”

陆夫人示意身边人拿出钱袋置于桌上:“只要能治好,不差钱。”

庞姝月只是取出其中一点,将剩余的退回去:“用不了这么多。陆夫人只需要每月来医馆针灸一次,按时喝药,最快一年便能痊愈。”

陆夫人憔悴的脸上欣喜万分:“庞大夫真是神医。我这头疼请了多少大夫都查不出原因,我都以为没希望了。”

“陆夫人,回去注意饮食。这种毒都是掺在食物里,神不知鬼不觉。”

庞姝月给陆夫人做完针灸,又写了好几张药方。

“早中晚吃按不同的药方吃药,一日不可懈怠,否则前功尽弃。”庞姝月再三叮嘱后,送走了陆夫人。

“小姐,刚刚陆夫人给的钱怎么不全收了?”彩兰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庞姝月收起银子:“我只是按照定价收取,不能为了钱坏了规矩。”

“可是医馆都没什么人来,陆夫人给的钱抵咱们接待十几个病人呢!”彩兰小声嘟囔着。

彩兰这么一说又让庞姝月开始发愁了,彩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小姐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吧。”

赵元也附和:“是啊,正好出去宣传宣传医馆。”

庞姝月怕自己再心软,免费医治,摆手拒绝。

“小姐,你就跟我一起出门吧。”彩兰拉起庞姝月,“你再坐着都要长出蘑菇了。”

庞姝月拗不过他俩,同意出门散心。

“走吧,小姐我们去城南那边看看吧。”彩兰提议道,“听说那边建了个新戏楼,我们顺道去看看吧。”

两人走到城南,一座气派十足的戏楼映入眼帘。

唱戏声从戏楼传出,彩兰还跟着唱了两句。

“小姐,我请你去戏楼听戏吧!”彩兰拍着胸脯,拉着庞姝月就要进去。

“哎哟!”彩兰被绊了个踉跄,回头便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抱着一个幼童靠在墙边。

“你怎么坐在这?”彩兰蹲下身,语气关切,“我没有踩伤你吧?”

男孩就像没听见彩兰说话一样,紧紧抱住怀中的幼童。

庞姝月察觉到不妙,将彩兰拉至一旁,掰开男孩的手仔细检查幼童的身体情况。

“是重舌!”

庞姝月捏着幼童的下巴仔细检查,只见幼童舌头下面血脉肿胀,嘴角挂着口水,嘴巴最里面的肉已经溃烂发臭。

“这种症状多久了?”

男孩警惕地看着庞姝月,甩开她的手:“你是什么人?”

“我是名大夫,他是你弟弟?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最好现在送医,再晚就要治不好了。”庞姝月神情严肃地说着危险性。

男孩露出一个绝望的笑:“你说得轻巧,没有钱怎么治病?”

“你爹娘呢?”彩兰小心翼翼的问。

“都死了。”男孩平静地回答,“马上我和弟弟也要去见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