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的眼神阴暗无比,下一秒,南栀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赶紧别过视线,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这也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人,以后一定要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好了,你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离十二个时辰还早着呢,该干嘛干嘛去。”

许攸宁此次前来是想给儿子求情,没想到向来极少回陆宅的陆景辰竟然破天荒地回来了,而且还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暗暗思忖,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不出她所料,陆景辰幽幽开口:“奶奶,今天回来是有件事需要汇报。”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安静的花园中显得格外清晰。

奶奶以为陆景辰是说陆景言和沈家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她深知陆则行此时不在,两兄弟老是这么闹着,恐让他人看了笑话。

况且,陆家一直以来都极为注重家族声誉。

这种内部纷争绝不能外传。

“你父亲现在回不来,但你放心,按照陆家家训,会对老二做出应有的惩罚。”

奶奶的语气严肃,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陆景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南栀站得远,没能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奶奶看到照片上的画面,当即脸色铁青。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身体微微颤抖着。“混账东西,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我们陆家世代清廉,以人为本,你竟然……咳咳……”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身子差点站不稳。

旁边的许攸宁看到照片,顿时脸色也变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么难查的把柄竟然也被陆景辰查到了。

她赶紧伸手扶住老太太,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母亲,您别激动,身体要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担忧。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滚——”老太太一把推开许攸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决绝。

“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拉去祠堂,家法处置!”

她的命令果断而严厉,让人不敢违抗。

“使不得啊母亲,景言已经跪了这么久了,身子骨遭不住啊……”

任凭许攸宁怎么阻拦,那些领命的家奴丝毫不理会,将许攸宁拉开。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听从老太太的命令。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送入祠堂,许攸宁赶紧匍匐过去,跪在老太太面前。

“母亲,您饶了景言这回吧,他已经知道错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教育好孩子,要怪您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然而,老太太不为所动,“哼,现在说这些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背地里做的那些蠢事,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你竟然想毁了陆家百年根基,你也去给我跪着!”

说完,老太太带头,一行人浩浩****的往祠堂走去。

南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撼。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平静的家族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的纷争和矛盾。

从始至终,陆景辰仅仅用了一张照片,就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将咄咄逼人的许攸宁收拾得片甲不留。

照片仿佛具有无穷的威力,瞬间打破了许攸宁的嚣张气焰,让她陷入了绝望之中。

南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呢,还是该害怕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陆景辰的手段之高明,让她感到震惊。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男人,他的心思如此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南栀愣愣地站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前几天在山上,自己可是被人围攻。如今看来,那一切都太过于蹊跷。

是不是那时候陆景辰就已经猜出二哥陆景言参与其中,故意暴露身份,引陆景言出来?

南栀很不愿意用恶意去揣度别人,可事实上陆景辰这样的人,做事游刃有余,铤而走险可不是他的风格。

有了这个猜测,南栀的心像被针扎过似的,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

亏得她那时候以为,陆景辰是为了履行对自己的承诺,才冒险二次上山。

如今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南栀看向陆景辰迷人的背影,第一次体会到了失望的感觉。

那背影曾经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如今却显得如此陌生和遥远。

因为以前不管陆景辰做什么,南栀都觉得是自己欠了陆景辰,需要偿还。

上次在山上,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时候,她忘记了身份之差,所以当她提出来后,陆景辰也答应了。

她单纯地觉得陆景辰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如今这个“承诺”却带着另一层目的,让南栀难以接受。

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陆景辰似乎察觉到了南栀的失神,偏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如往昔那般淡漠。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南栀觉得疲惫至极。

她已然无心再去琢磨陆景辰带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更不想卷入权贵家族内部那错综复杂的利益纷争之中。

南栀望着陆景辰,缓缓摇头,而后毅然扭头,朝着外面走去。

陆景辰被南栀的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心中暗自思忖:好好的,这是发什么疯?

他快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你发什么疯?”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陆景辰,从一开始去临江看望奶奶,你就在利用我。故意用私人飞机落地,接着大张旗鼓地前往奶奶家,利用我对当地的熟悉程度,将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还说什么履行和我的约定,实际上是你以退为进,让事态更加严重化,使得陆景言得寸进尺,然后借着奶奶的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连根拔起,我说的对不对?”

南栀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心头思绪万千。

她很早就知道陆景辰绝非善类。

能够在陆家这样的家族中脱离掌控,并在短短几年内白手起家,一跃成为国内药企龙头,这样的男人若没有点手段是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