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阮清姝声音渐弱。

“你方才在做什么,嗯?”

“我…看见没人,想等你回来说几句话……”

“我很好骗?”男人语气戏谑反倒更渗得慌,

阮清姝快哭了,玉山上被燕王威胁的恐惧再度笼罩了她。

不……比那更可怕,玄九,是真的想杀她!

“我…对不起,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清姝咬着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燕王”

“呵”

男人短促冷嗤,眸色更深了,“这都知道了,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话音落下,阮清姝的脖子却陡然一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玄九收起剑跃进来,鹰在半空中盘旋,随即俯冲停在他护腕上,一人一鹰都散发着强烈的危险气息。

当着她的面,玄九不紧不慢地取出信。

“你该庆幸没碰不该碰的东西,不然你的眼珠会成为它的夜宵。”

“是…是吗?”

阮清姝光听着就觉得后怕,还好她临时改了心意。

“所以你没看信,是如何发现本王身份的?”

男人步步紧逼,明明问得随意,

阮清姝却有种答不好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

她呐呐地朝后退,可怜弱小无助,

“我…我猜的”

“把本王当傻子?”

“不…我本来也不确定,就想着诈一下没想到……”

阮清姝半真半假道。

玄九险些气笑,他倒不知这笨蛋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燕王殿下求您饶了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了说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拿着违约金换个地方掩藏身份嘛……”

只要不留在她三妹妹身边就好!她不想步噩梦里的后尘。

“本王若是不呢?”

“那…那”

阮清姝心一横,害怕浑然不见,她执拗地迎上男人眼神,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若您不同意,小女子怕是就要…说漏嘴了!”

话音未落,阮清姝的脖子就陡然一疼,男人的大掌覆了上来,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明明那双深邃的漆眸没有半丝的愠怒,却更让人心惊肉跳,

“威胁本王?”

“唔…唔”

空气被一点点掠夺,

阮清姝仓皇地朝后退,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濒临死亡的痛苦和绝望逐渐笼罩。

她挣扎着跌在了榻上,襦裙瞬间散开,宛若绽放的芙蓉花。

可男人无半点怜惜,反倒俯下身,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混着冷得刺骨的威胁声,如同地狱的声响:

“想死,就说出去”

“我本来…就不会说的,但您…咳咳…要是留在三妹妹身边还不如杀了我吧…”

泪珠从阮清姝眼角滑落,在脸颊处绽开一朵水莲,她的脸已经由苍白转为涨红,却仍旧艰难地朝外蹦字。

“好,本王成全你”

“随便吧…反正这条命是殿下救的”

阮清姝闭上眼,躺在榻上,任君处置,“还…还给你”

反正燕王留下就会如同噩梦里那样为三妹妹撑腰,会害得她被毒打饿死。

如果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至少不会连累玉香,她努力过争取过了,不是吗?

掌下的玉颈温度流失,泪水渗进来一片濡湿。

不怕死,但笨。

玄九松开手,失了禁锢,女子剧烈呼吸起来,眼泪泛着水光,咳嗽间又哭又笑那么鲜活。

纤细的脖颈也留下了深深的红印,似乎再用力点,就能就拧断。

玄九忽视心脏跳动间的抽痛。

“不许哭”

“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

阮清姝呜呜咽咽,侧过身,捂着眼,欲盖弥彰。

“那你试试…”

“玄九你出来!”门外传来砸门声。

威胁被中断,男人脸色冷戾。

“滚!”

“好啊!你拽什么拽?”

门外的护院骂骂咧咧,“我们想着你要走好心带着酒菜给你践行,你还不领情!”

“就是!今日由不得你,我们马上就进来!”

门被砸得哐哐作响,

这真的是来践行的吗?怕不是来找茬的吧。

而且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的阮清姝慌了,若是护院们冲进来看见,那她可怎么说得清?清白也别要了!

阮清姝一手捂着嘴,以免咳嗽声泄出,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往地上缩,那架势又想往床底藏。

玄九眉梢一抽,什么毛病?

他不由分说将女子推回去,塞进被子里。

阮清姝只觉得天都黑了!

她拱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把自己裹成个团。

几乎同时,门被踹开锁链掉落一地。

“好啊!你小子还真是不信邪!”

为首的人将那酒坛往桌上一撂,身后就是好几个护院撸起袖子上前。

“姓玄的你还真当老子们是来给你践行的?”

护院个个面撸愠色,“你这白眼狼,小姐对你多好给了你多少赏银?你丫的是说去三院就去,一点都不给小姐面子啊!”

“就是,你要今日不去跟小姐道歉,老子们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闻言,玄九连个眼皮都没眨一下。

被窝里躲着的阮清姝心情复杂。

原来是为了给她讨公道的呜呜~

就是有点不是时机,她感动,但不敢动。

尤其被窝里全是,那冷冽带着丝丝腥气的松木香。

闻到这气味,她就回想起燕王掐她脖子的模样,好可怕,

阮清姝抱紧自己。

而被窝外两伙人已经闹起来了,噼里啪啦一阵响。

也不知道战况怎么样?

不过惨叫的好像都是护院的。

呜呜,对不住你们……

阮清姝双手合十拜拜,

而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终止于玉香的惊呼,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小姐她怎么会不见?”

“快找!”

鼻青脸肿的护院们艰难从地上爬起来,都一窝蜂出去找人了。

“出来”

阮清姝掀开被子,男人就抓住她的肩膀。

“不…不要”

因为害怕,她僵着身子,像条死鱼几乎将任由玄九将她拎出外院,丢在了林子后面。

脚落地的那一刻,阮清姝才开始呼吸,恐惧的情绪鞭打着她。

但不管眼前的男人是燕王,还是玄九,底线都不能变……

阮清姝强忍着心悸,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壮着胆子对男人的背影喊:

“反正您不许做我三妹妹的侍卫,不然鱼死网破…”

这威胁说得断断续续。

玄九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