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男人转身用指节轻敲了两下额头,侮辱意味极强,

阮清姝愣住了,这…这是在说她没脑子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想”

裴墨行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留下阮清姝在原地郁闷。

什么嘛?又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给一句准话。

明明就表现得当谁的侍卫都无所谓,噩梦里也成了三妹妹的侍卫。

她会担心很正常啊。

阮清姝一嘀咕,脖子就疼。

她刚刚差点就死掉了…哼。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听到声音,阮清姝手忙脚乱取下披帛缠在颈间,遮挡掐痕,

几乎同时玉香看见了她,喜极而泣奔来,

寻她的护院也陆续停下,满脸担心。

阮清姝感动又愧疚,“抱歉,我心情不好去散了散心”

“嗐,小姐您没事就好”

护院们挠挠头,顶着被打肿的脸不好意思多待,一哄而散。

见没人了,玉香朝她颈间的披帛抬手,“小姐您这是…”

阮清姝握住了自家丫鬟的手腕,摇摇头。

玉香了然,一主一仆走小路回到锦绣堂,一路上没有惊动旁人。

一进屋子,玉香就关上门,

阮清姝则取下披帛,玉香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她脖子上的伤,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可深红泛紫的掐痕,还是触目惊心。

玉香见了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小姐!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伤的你?”

阮清姝摇摇头,“我不能说,玉香你知道了会遇到危险的”

“好…小姐,奴婢不问了奴婢都听您的,只要您好好的”

“会好的…”

阮清姝抱住玉香,

噩梦里,她的亲人抛她弃她,唯独玉香与她相依为命,却被人残忍夺走了性命。

好在如今怀里的玉香是那么温暖,她绝不重蹈覆辙!

“那奴婢帮您擦药膏…”

阮清姝颔首,这脖子上的伤被人看到就解释不清了。

于是乎……睡了一觉天刚亮,

主仆两又忙活着用妆粉遮脖子,

阮清姝还特地戴了个瓣形璎珞项链挡着。

玉香在铜镜中看着愈发心酸,

这小姐脸上的伤还没好,就又添新的了,还是奔着致小姐于死地的,究竟谁人这么狠毒啊!

心疼之下玉香哄道:“小姐,那位今日该跪祠堂了,老爷都承诺了,三小姐这次无论如何也赖不掉。”

“真想去看看”

尤其是昨日做了那个噩梦后!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阮清姝怒上心头,“玉香你帮我吩咐个事……”

说完后玉香表情逐渐由疑惑变为呆滞,

“小姐…您真的要如此吗?”

“是!”

玉香一言难尽地安排下去了。

怕脖子上的伤被发现,硬生生按捺到傍晚,阮清姝才忍不住领着玉香,一块去祠堂。

一路上,都掩人耳目做贼似的,好在有惊无险,

阮清姝松了口气,直到……她看见守在祠堂门前的那尊煞神!

燕王!

阮清姝腿脚开始不争气地发软,在此之前她最怕狗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怕的

——燕王!

看着男人的身影,莫名的阮清姝小脑瓜里冒出三个字:看门狗!

“噗呲——”

害怕顿时消散,阮清姝捂着嘴,没忍住笑出声来,

玄九那一身黑可不就像是守门的大黑狗吗?

哎,舒坦了!

“出来”

男人视线锁定她,冰冷如毒蛇。

!?怎么就被发现了?

阮清姝笑不出来了,只好从廊柱背后走出来。

“做什么?”

“我…”

阮清姝抿着唇,朝后躲,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裴墨行看在眼里,漆眸微沉。

害怕他?

“那个我…我想进去看看三妹妹”

“二小姐怕是来看三小姐笑话的吧?”

另外守在祠堂门前的两个丫鬟讥讽道。

“嗯”

谁知阮清姝承认了!浑然没有遮掩的心思。

倒是把那俩丫鬟搞无语了,都不知道怎么接。

没见过这么坦诚的啊!

“那二小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谁叫三妹妹不得理呢。”

丫鬟:“……”

“我进去了”

阮清姝特地绕开玄九,朝祠堂走,

至于那两个丫鬟她并不放在眼里的,只要她铁了心闯,都是拦不住她的,除了……

“不许进去”

玄九剑鞘横过来,近在咫尺。

见状,不光阮清姝两个丫鬟都惊了,这是真拦啊!

这侍卫之前不是二小姐的吗?

难道传言是真的,二小姐苛待下人?不然哪会一点留情都不念啊?

阮清姝站着一动不动,怕成了木头人。

玉香则气炸了,冲上前。

“小姐,咱们就进去看他敢不敢拦!”

“没事的…不进就不进嘛…”

阮清姝已经下了台阶,月色下的小脸有些泛白,

她扭头就走,“我不在意的”

可祠堂内却传来嘲笑声

“二姐姐不是来看露儿的笑话吗?怎么进来不来,自己倒是成了个笑话?”

阮清姝脚步一顿,那些丫鬟也跟着笑。

很刺耳,脸皮也火辣辣的。

阮清姝恨不得转身冲进去,可目光一触及玄九的身影,

她就偃旗息鼓了,如同兔子见了狼,背影怎么看都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甚至从刚才起她连直视燕王的勇气都没有,不敢看他的眼睛……

裴墨行收起剑鞘,剑眉紧锁,莫名有些烦躁。

女子从前也怕他,但如今这种怕,无趣得很,也碍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