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惊魂未定,连忙打开窗户,直到看到男人登上马车离开的背影。
她才瘫坐在座椅上,吁一口气来。
徐思柔愣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婠婠,那人太像悍匪,不对,像亡命之徒!他怎么会帮你拿回钱包儿?难道他认识你?”
林婠婠背脊早已染上一层薄汗,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可对这样一个狠角色,她竟完全没有印象!
“或许是我们多惑了!”林婠婠只得自欺欺人,希望再也不要遇到他。
两人完全没了兴致,也没怎么用膳便各自回家。
林婠婠刚到衡芜院,柳玉娥就派人来请她过去一趟。
青黛多问了两句,才得知是姑母林茹来访。
林婠婠眉头紧蹙,父亲林邺排行老二,除了大伯一家,就只剩下她的亲姑姑林茹,当初父亲出事,她和母亲曾求到姑姑林茹那里。
母亲曾想让林婠婠跟着姑母一家,可林茹态度暧昧,听了姑父沈金藏的唆使,还提议把林婠婠献给权贵。
被柳玉娥给骂了回去,后来靖南王的三老爷傅世宣答应护他们母女周全,柳玉娥才勉强点头答应再嫁的。
都已断绝了关系五年之久,他们倒是有脸登门了!
她倒要看看,这次姑母打的什么算盘。
林婠婠特意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衫,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才朝院中走去。
刚进屋,姑母林茹便主动起身笑着迎了上来,挨着她坐着一位妙年龄女子,正是林婠婠的表姐——沈时鸢。
林茹忽地抬手,就要来牵她的手。
林婠婠下意识朝后一缩,避开了她的手,福了福身子,低声问安,“问姑母安!见过时鸢姐姐!”
林茹自然瞧得出她的疏离,也不恼,笑吟吟开口,“婠婠真是越发水灵了,听说还跟幽州节度使定了亲!二嫂,这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说着她便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镯就要给林婠婠戴上。
林婠婠瞟了一眼那玉镯水头润泽皆是一般,倒不是瞧不上她,只是当初她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膈应!
她便执意不收,林茹面色讪讪,只得收回了玉镯。
林婠婠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姑姑,眼看着她有可能高嫁,再疏远尴尬的关系,她都会舔着脸皮重新拾起来。
真没骨气!
不过,她今日前来,只怕不止是为了叙旧!
果然,下一秒,林茹淡淡开口,“二嫂,你看我们时鸢都已过了十八,你的人脉广,能不能帮我们物色一个佳婿啊?”
原来如此!
姑父沈金藏就是芝麻大的六品小官,再则他心术不正,风评不佳,想要让沈姐姐高嫁难如登天。
柳玉娥心中不快,面色为难,“我就是内宅妇人,哪有什么人脉,你太高看我了。”
林茹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道,“也是,哪是人人都能攀高枝的啊!又不是谁都能有二嫂这种好福气!”
她话中的讽刺再明显不过。
林婠婠暗自翻了个白眼,“姑姑言之有理,妇人德不足称,当以色为主。想要攀高枝,哪个不是容貌出众的?若貌比无盐想要攀附也是极难的!”
林茹脸色骤然大变,怒道,“好你一个林婠婠,目无尊长,牙尖嘴利!你含沙射影是想说你姐姐长得丑吗?
她好歹是你亲表姐,你凭什么作践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现在日子过得舒坦,就不拿她当亲戚看了?”
坐在一侧的沈时鸢被无端牵连,她脸色一白,缩了缩身子。
林婠婠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了,她本无意取笑表姐的相貌,可姑母非要给她扣下这个帽子,她也不好解释了。
沈时鸢性子温婉娴静,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可长相清冷柔美,端庄大方,日后成婚绝对是宜家宜室的贤妻。
当初,姑母心怀不轨,可这位表姐对她们却怀有善意,甚至把她的全部私房钱都拿了出来给林婠婠应急。
林婠婠慌忙给沈时鸢赔不是,“沈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是妹妹我失礼了。”
沈时鸢心里跟明镜似的,“婠婠妹妹,哪里的话,你我可是亲姐妹,我知你无心,当然不会怪你。我们许久未见,不如好好叙旧,至于姻缘,我相信上天早已有了安排,不必强求。”
沈时鸢性子温顺,轻言细语,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不偏不倚,直接化解了当下的僵局。
林婠婠借坡下驴,和她寒暄起来。
林茹见自家女儿比自己有脸面,眸光微闪,“二嫂,你看时鸢与婠婠投缘,不如让她在王府小住几日,增进感情,日后婠婠远嫁幽州,姊妹再见也就难了。”
柳玉娥内心也是喜欢前外甥女的,便应允了下来。
林婠婠有心亲近这个姐姐,对此也毫无异议。
待到黄昏时分,林茹才从三房院中出来。
她今日深刻感受到了靖南王府的气派,路过那波光粼粼的翠湖时,这种刺激更是达到了顶峰。
她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让沈时鸢留在靖南王府!
沈金藏早就打听清楚了,二房三房都还有正经的少爷没有娶亲,这泼天的富贵也该轮到他们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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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乌云密布。
咔嚓——
天空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大雨突然倾盆而至。
林婠婠和沈时鸢本在翠湖上泛舟,她们跑得极快,可还是被大雨淋湿了衣衫。
两人用团扇遮着头,嬉笑着跑进了衡芜院。
只是她们没有察觉到的是,背后有一双阴毒贪婪的眼睛,已注视了她们整整两个时辰。
傅行贲牵着一条英武凶狠的猎犬,伫立在不远处的亭子下。
雨越来越大,他脑海里全是林婠婠那被雨点打湿的身子,欲盖弥彰的胴体,一下子就燃了他心中暗藏的那把欲火!
傅行贲手里捏着那枚香囊,真他妈出息,又硬了!
“五爷,那女子的身份我们已查清楚,是林婠婠的表姐沈时鸢,沈家正四处打探王府的消息,看样子是想把沈姑娘嫁入王府。”
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傅行贲低笑了一声,“你家五爷,该定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