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脸上一阵青红交加,万没想到,傅羿安故意装着不认识她!

她低着头显得十分窘迫,唇角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意,“太子殿下,我是阮流筝,我们见过的。”

“哦?什么时候?”傅羿安瞥了一眼阮流筝,眉眼端肃,威严沉稳。

阮流筝脸上的血色尽褪,严格意义而言,他们确实不曾正式见面,那晚,傅羿安中了**,陆太后命她去伺候他!

这种事,要她这个准太子妃如何启齿?

“你怎么进来的?”傅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质问的语气就好像在审犯人。

尤其是他眸光中毫不掩饰的嫌恶,深深地刺痛了她。

阮流筝本以为他多少也会顾及一下阮家的颜面,可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傅羿安这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不给她这个太子妃留下一丁点颜面?

甚至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他怎么敢这般恣意妄为!

他就不怕她悔婚吗?

侍卫长步伐沉重地跨进屋子,脸色难看得要死,静静等候发落。

傅羿安沉怒着一张脸,“准太子妃误入此地,你们为何不速速护送她回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能担责?今日当值的侍卫,自己去领罚!侍卫长罪加一等!”

侍卫长委屈得不行,咬牙忍下了惩罚,大步出去。

阮流筝则彻底破防了,仰着头强逼回了泪水,蹭地一下冲了出去。

傅羿安这罚人的由头,纯粹就是拿她当傻子。

打着为她安危作想的幌子,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让所有人知道准太子妃的颜面在太子这里一文不值!

林婠婠看着阮流筝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抬了抬下巴。

傅羿安一把握住她皓白的玉腕,把她拽到了他的怀里,“开心了?”

她还没有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摁住了后脑勺,狠狠地噙住上她柔软的唇瓣,良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林婠婠柔软无骨的手用力一推,“臭烘烘的!”

“你个没良心的,还嫌弃上我了?你夫君在外浴血奋战呢,能不臭吗?我赶回来连换了四五匹马!”

林婠婠想起他瞒着自己是太子的事,还有阮流筝这些糟心事,陡然变了脸色。

“四哥,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傅羿安心里一紧,轻轻咳嗽了一声,“婠婠,我浑身湿漉漉的,我先去沐浴!”

林婠婠自然注意到他眉宇间透着疲惫,眼眸中还有些血丝,她不由有些心疼,“要我帮你搓背吗?”

傅羿安喉结滑动,咽了咽口水,他素了十几天,不想要是骗人的,可宫中还有一群人等着他,他没有时间耽误。

“这次不用,记着,下次一定给我补上!”傅羿安眉开眼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傅羿安沐浴更衣之后,一出来,就看到桌案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傅羿安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撩袍坐下来,笑吟吟,“婠婠,你做的?”

林婠婠面色绯红,确实是她煮的,可那可作料的配制实在太难,她还是让厨娘代劳的。

傅羿安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嗦完一碗面条。

他擦了擦嘴,“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我先回宫一趟。”

傅羿安大步流星走出大门,远远就看到阮家的马车停在外面,而阮流筝则固执立在一旁耐心地等着他。

傅羿安半眯着眼眸,神色幽冷,大步掠了过去。

“阮流筝,你过分了!”

阮流筝刚才一跑出来,立马就后悔了,她不应该在一个微不足道的林婠婠面前失了方寸。

她以后还得面对他的三宫六院,应该贤良大度,至少在傅羿安面前,装也要装出这幅姿态!

阮流筝心续平静了很多,柔声开口,“流筝错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只是林婠婠毕竟是您以前的堂妹,无名无分跟着你,实在不名声不好,我只是......”

傅羿安轻笑出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还装呢?不妨告诉你,林婠婠就是孤这辈子的逆鳞,孤对她情根深种,情不自禁,难以自拔。”

“你偏偏想触她霉头,想要挑衅她,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你若执迷不悟,孤不介意次次都让你颜面扫地,教你做人!即便换个人做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一股冷意顺着背脊瞬间遍布了全身,明明他在笑,阮流筝却感觉那笑意比千年的寒冰还要刺骨。

阮流筝错愕地盯着他,“她就这么好?值得你如此看重?连大夏的江山都不顾了吗?”

“纠正你一下,陆太后中意你做太子妃,孤从来就不屑!另外,孤巴不得你们阮家有二心呢,赵秒元的事你应该很清楚。”

“最后,孤再提醒你一次,你与孤之间,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你心里应该比孤更清楚,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与利用,没有真情实感,所以别自作聪明,来挑战孤的底线,若你敢动她,孤会让整个阮家陪葬!”

“傅羿安!你威胁我!”阮流筝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难看至极,“你就一点也不顾及阮家,也不顾及太后吗?”

“你这样一意孤行,被一个妖女蛊惑,就不怕朝中重臣群起而攻之吗?”

“哦,孤还真不怕,太子妃这个位置,很多人眼红呢,你猜有多少人想拉你下马?”

阮流筝狠狠地掐着手心,脸色惨白,几乎绷不住了。

傅羿安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只是他走了两步忽地停下来,

“你大伯阮从谠与南狄废太子耀宁勾结在安南作乱,是该论叛国罪还是谋逆呢?孤希望你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阮流筝身子一斜,摇摇欲坠,僵在原地,她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他还握住了阮家什么把柄吗?

傅羿安太恐怖了,根本不容任何人摆布,他还只是太子都这般棘手,以后继位称帝还有他们阮家的活路吗?

......

一匹快马在西华门停下。

傅羿安利落地翻身下马,禁军侍卫纷纷行礼问安。

等在宫门的曹内侍立马迎了过来,满脸堆笑,“太子殿下,陆太后和朝臣们已等候多时,特命老奴前来迎您。”

傅羿安微微颔首,“户部尚书阮士廉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