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处理完事务,跨步从勤政殿出来。

曹内侍慌忙追了过来,恭敬道,“太子殿下留步,太后特意让御厨新做几道菜式,您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傅羿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今日不行!”林婠婠还等着他,回去太晚,她都怕睡熟了。

曹内侍面色难看,提醒道,“可是那些菜肴,是陆太后亲自吩咐了御厨,忙活了一天才......”

期间,陆太后还更改了好几次,都是按照傅羿安喜欢的口味精心准备的。

傅羿安这样拂陆太后的面子,有违孝道,实在不妥啊!

傅羿安指了指身后小太监抱着的一大堆奏折,难得耐心解释道,“还有这么多奏折等着批阅呢!”

曹内侍不好再劝,太子殿下勤政务实是万民之福,陆太后应该能理解的。

“还请曹内侍,替孤给母后美言两句,或者着人把菜肴送到太极殿来,如何?”傅羿安面色清冷,做了一定的让步。

“好勒!还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到。”

天色渐黑,宫中陆续掌灯,红墙黄瓦,气势巍峨的宫殿在暮色中显得庄严肃穆。

他缓缓踩在白玉台阶上,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林婠婠以后待在这宫中是否习惯。

推开房门,屋内灯火盈盈,一道倩影倒映在屏风上,显得娉娉婷婷。

他绕过脚步,只见她悠闲斜卧在榻上,几乎透明的纱衣笼罩着肌肤胜雪的身子,粉嫩的唇微微勾起,双眸如一泓秋水,顾盼之际,媚眼含羞,简直勾魂摄魄,让人魂牵梦绕。

像她,又感觉不太像她。

傅羿安浑身一震,喉结滑动,她在故意引诱自己吗?

难道,她终于开窍了,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了?

傅羿安脚步一顿,脑海里骤然想起程丰告诉他的事,林婠婠去了陈家香铺,他们已查出来,那香铺是谢家的产业!

林婠婠明显看到来人,她脸色微红,“四哥,您回来了!”

傅羿安声音暗哑,“我先去沐浴。”

傅羿安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完毕,披着一件锦袍,敞着结实的胸膛,露着精壮的腰腹大刺刺就进来了。

陡然看清他伟岸的身躯,她下意识移开视线。

他深邃而灼热的眸光掠过她的全身,意味深长,“怎么还害羞,哪里你没见过?”

“四哥——”

男人大步跨了过来,脱履上了床榻,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肢,迫使她贴到他的胸膛,他斜眉微挑,“婠婠,心情好些了,不生我气了?”

林婠婠装傻充愣,声音有些破碎,“我为什么要生气?”

傅羿安把她的脸掰了过来,迫使她对着自己,他端详了半天,长叹了一声,“婠婠去了陈记香铺,是缺什么香吗?”

林婠婠心中一寒,他又派了人监视着自己吗?

还是他已发现,她私下借助了谢长宴的势力去办事?

林婠婠默不吭声,根本不想回答。

傅羿安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在她消瘦的背脊上,低声道,“太极宫的珍品颇多,你喜欢什么就去挑什么,可婠婠还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有意无意,传来一阵阵酥麻。

四目交汇,暗潮涌动,林婠婠只觉得她好像被看透似的,在他面前根本不能藏下任何秘密。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无不在诱导着她说出实情。

林婠婠轻蔑一笑,反驳得理直气壮,“四哥,我现在连去一个香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我可不是你宫中嫔妃,就算行差踏错,也不该就此论罪吧!”

傅羿安温柔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危险,“婠婠,你是我的妻,不是什么妃嫔,那陈记香铺是谢长宴的产业,你还想跟他藕断丝连,余情未了吗?”

“四哥,你血口喷人!”

傅羿安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处,一阵轻微的痛意瞬间传入四肢百骸。

“还想狡辩,你不借了谢长宴的人去收拾沈金藏吗?婠婠,我们夫妻一体,你想做什么,难道我不会帮你?”

“你为何偏要舍近求远,去寻求谢长宴的帮忙?难道在你心中,他比我可靠?比我值得信任?”

“还是说我没有让你满足,是我在床榻上不够卖力,伺候得不够认真,所以,你才心心念念想着别人?”

她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说辞,简直被气笑了。

他会帮她,他会帮着她把陆太后拉下马吗?

会立马去收拾阮流筝吗?

以往他是帮过她很多,可如今这事,他也爱莫能助!

林婠婠反唇相讥道,“四哥,纠正一下,你我不是夫妻!至少世人都不承认。既然你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母亲的事,你应该也很清楚背后是阮家在捣鬼,那你准备如何对付阮家?你有何高招呢?”

“是不是还得从长计议,让我按兵不动?就像以往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大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那你在计较什么?谢长宴远在天边,你都要吃醋,你让我面对阮流筝,面对你的三宫六院,我还要不要活?”

傅羿安见她神色坦**,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会分崩离析,所以越发不安起来。

不过他还是咬牙警告道,“婠婠,你要试着相信我,依赖我,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偿所愿,阮家我确实有安排,你切莫打草惊蛇!”

林婠婠心中冷笑,这些甜言蜜语,听听也就罢了。

“四哥,你也不相信我,不然为何还会监视我?”

看着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傅羿安又好气又好笑,“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要用人直接吩咐程丰,或者赤羽都行,我的暗卫他们都清楚。”

“你不准再私下跟谢长宴联系!知道了吗?他对你贼心不死,你真不懂男人的心思吗?”

林婠婠不以为意,傅羿安忽地俯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眸中的阴郁消散,“现在,我们探讨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