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暴揍过后,沈金藏浑身都疼,被人凶残地掳到了一间屋子。

黑色的套兜骤然揭开,沈金藏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忽地看见了林婠婠那张冷艳狠戾的脸!

“你!你!好大的胆子,林婠婠,我是你姑父,你这个丫头片子,连我都敢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沈金藏扯着嗓子咆哮。

林婠婠眼神示意左右的两个汉子出手。

两人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如雨的拳脚下去,沈金藏本就微胖的身子,瞬间就好像一头死猪一样在蜷缩在地上。

沈金藏捂住头,被打得太狠了,痛得他一阵阵哀嚎!

“婠丫头,婠丫头,饶命啊,我错了我,我错了......”

他本以为自己好歹是长辈,可以用身份压一她的。

林婠婠抬手,汉子们停了下来。

她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好姑父,哪错了?你们该感谢我娘,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金藏又惊又惧,惊疑不定,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可又拿不准她是否知晓他和阮家的交易。

眼前这个侄女,哪里还有当年娇弱小姑娘的影子,她分明就是心狠手辣的罗刹!

短暂的惊慌过后,沈金藏决定咬死不认,“婠丫头,你爹可是你姑母的亲哥哥,一母同胞,她不为他摇旗呐喊,仗义执言谁还会在意他是不是冤死?当初,若不是你母亲水性杨花,你爹也不会被人谋害啊!”

到现在还在狡辩,还在往母亲身上泼脏水,沈金藏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

可笑!

他们若真想伸张正义,为什么不去撕开傅世宣,傅世啸甚至是陆太后的真面目?

只会用卑劣的手段来刺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后宅妇人?

林婠婠笑了,“姑父不肯说实话,这舌头也不必留了!”

话音刚落,左右的威猛大汉心领神会,果断上拽着他的后领,就要往外拖。

沈金藏瞳孔猛缩,几乎被吓傻了。

她真的会下毒手的!

他心中绝望,感觉自己根本瞒不住了,哭喊着,“婠丫头,我说,是阮家,答应帮我升官,让我们隔三差五去找柳玉娥麻烦,逼她内疚......”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他其实也知道,这事他们做得理亏,可阮家的承诺太诱人了,就抱了侥幸心。

虽然林婠婠早就猜到是阮家在背后捣鬼,可还是觉得心寒。

林婠婠面无表情,“阮家还让你做什么?”

沈金藏唇角渗出血丝,早已被吓破了胆,“他们让我去江淮一带做度支使。”

江淮一带,那度支使是掌统筹财政收支及粮食漕运的官员,还真是个肥差!

难怪他会铤而走险,泯灭那仅存的良心,害人性命。

林婠婠可不相信阮家会如此好心,说不定专门挖了坑等着他跳。

林婠婠搭着眼帘,寒声道,“不错,是个好去处,管好林茹,她再敢去我母亲面前碍眼,别怪我不顾血脉亲情!下次再找姑父问话,姑父最好直言不讳,尤其是阮家给你的命令,否则......”

沈金藏瞳孔猛地一缩,“婠丫头,你什么意思?”林婠婠要他当阮家的奸细,帮她传递消息吗?

“字面上的意思!”林婠婠神情难辨,“告诉你,阮流筝这辈子也不可能当上太子妃,阮家不干净,你想跟着他们倒霉去死,我绝不拦着!”

沈金藏心里发苦,感觉林婠婠今非昔日,彻底变了一个人,可她一个弱女子,跟阮家对上,能赢吗?

“忘了提醒你,你那个外室瑶娘,还有藏在平康坊的私生子平儿,我已派人好好照顾他们,保证这段时间,你都见不到他们!”

“姑父,我已给你留面子了,希望你最好长了脑子!”

什么?

林茹都不知道这事,沈金藏脸色难看得要死,林婠婠怎么就查出来了?

处理完沈金藏的事后,林婠婠对着身侧一魁梧男子道谢,“这次多亏你们帮忙!”

孟吉拱了拱手,“林姑娘,你客气了,谢大人于我有大恩,你有任何事直接吩咐我们就是!那沈家的外室,你放心我们会看牢的。”

林婠婠客套了一下,上了马车,她的手中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海棠玉佩。

这是谢长宴离开上京时留给她的,有这块玉佩在,她就可以随意调动谢长宴在上京的势力。

看看,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和傅羿安又沦落到这等狼狈尴尬的地步。

林婠婠心中酸涩,谢长宴那时就料定了她和傅羿安终究有一日会分道扬镳吗?

她其实也不想责怪傅羿安,毕竟他有自己的立场,让他亲手给陆太后定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不指望他会为自己出头,惩戒沈金藏这种事,她也不想麻烦他。

他的太子妃本就应该是阮流筝那种世家大族,可阮流筝既然敢动她母亲,她也不介意彻底毁了她的皇后梦!

**

这几日,柳玉娥的状态时好时坏,林婠婠害怕她再行短见,安排了人随时看着她。

她一得空就沉浸在了父亲留下的那本手稿中,其中有一页的药方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药丸叫做:忘忧丸。

其功效,和陆太后曾经赏给她的那一粒几乎是一模一样,能使人遗忘过去!

可这药方,没有解药!

她不停地查阅着各种医书,想配制出解药来。

这时,程丰来访,“林姑娘,太子殿下命我们来接您去太极殿。”

林婠婠睁开半眯的眼眸,“好!”

傅羿安找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寻欢作乐罢了!

林婠婠被安置在太极殿的正房,在宫婢们精心的伺候后下沐浴更衣。

她特意挑选了一套几乎透明的里衣套在了身上,躺在了软榻上。

这里完全是陌生的环境,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妃子,等着他的临幸一般。

林婠婠只觉得可笑,他们真的能放下上一辈的仇恨,装得相安无事,岁月静好,躺在一张**翻云覆雨吗?

陆太后凭什么不得到相应的惩罚?

而她的父母凭什么都要遭受不白之冤!

他既然迷恋她的身体,她就好好给他表演,让他深陷,让他沉沦,让他无可自拔!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傅羿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