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难以置信,他不是应该在上京洞房花烛,加官进爵吗?

“四哥,你怎么会在这......”

话还没有说完,傅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带着胡茬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乱蹭,那酥麻的触感弄得她心头一颤,不禁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这一动,就听耳边发出倦怠而隐忍的闷哼。

过了好一会,他又道,“婠婠别闹,安静让我抱会。”

林婠婠绷紧的脊忽地放松开来,熟悉的冷香混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汗味,直冲她的鼻尖。

她竟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觉得他也舍不得她的,在意她的,才从上京特意赶来?

傅羿安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一脸倦容,眼下还带着乌青,显得格外憔悴,哪里还像前几日那般风采奕奕。

她头脑一热,问道:“要沐浴吗?”

傅羿安眸色一亮,会意地笑道,“你也想我了?”

林婠婠面颊倏地变红,这句话实在太有歧义了,倒让他误会她在惦记他的身子!

也不知道他脸皮为何如此之厚!

明明他自己那方面的需求挺强的,经常一夜折腾她好几次,现在反而还赖她了。

真是有口难辩!

“尽瞎说!”

傅羿安的声音越发幽怨,“我快马加鞭跑了一整天,你也不疼疼我!”

她小声嗡嗡回了一句,“明日是我父亲忌日,不能胡来!”

“那我不闹你,你得伺候我沐浴!”

林婠婠轻哼,“你不是成亲了,找你娘子去!”

“没拜堂、没成亲、没洞房,统统都没有!一早叫你别多想,你偏不听。”

林婠婠虽早已猜到,可他亲口说了出来,心中一软,一股感动的情愫盈满心间。

嘶——

林婠婠忽地感到一丝疼痛,他竟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

她眼眶一红,一巴掌打了男人的背上,“你成不成亲,与我何干。”

“再说一遍!”傅羿安不干了,忽地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下,在他沉甸甸的目光下,她只得娇声唤道,“四哥,我错了......”

夜色渐浓,傅羿安沐浴后,强忍着欲火,搂着她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林鸿忽地见到傅羿安,下巴都快惊掉了。

林婠婠连忙开口解释道,“世子有公事,正巧碰上了。”

林鸿一脸狐疑,眸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总觉得有哪些奇怪。

林邺的墓在云阳的一座小山坡上,那里道路狭窄,他们只能一路步行上去。

眼看就到了,傅羿安便不再前行。

天色渐暗,林婠婠和林鸿祭拜完,回来的时候,傅羿安便见两人双眸都红红的。

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林鸿早已躺着睡熟。林婠婠也昏昏欲睡,她打着哈欠,刚想入睡,一阵清风吹来,傅羿安忽地把她摁住趴下。

随之一支寒箭穿破车帘,破空而来,循着她刚才坐的位置飞过,深深地扎进了窗棂里,惊险万分!

林婠婠惊恐极了,慌忙想要抬头去看林鸿。

傅羿安一把又把她摁了下去,眼神示意她别动。

傅羿安薄唇紧抿,一双狭长的眸子透过车帘的窟窿朝外窥探,林婠婠顺着他的目光,前方树林中似有黑影晃动!

林间,寂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危机四伏!

林婠婠大骇,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羿安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摇了摇头,用手指指向自己,表明这些刺客是冲着他来的。

一片寒鸦忽地惊起,扑棱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突兀,紧接着她就听到外面传来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林鸿也被惊醒了,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刚想开口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林婠婠紧张极了,心口怦怦直跳,也不知过了多久,打斗的声音渐渐减弱。

程丰悄悄靠近马车,低声说道,“世子,都已灭口。”

傅羿安眉头紧蹙,沉声道,“你带林鸿骑马,我和婠婠一起,分头走。”

林婠婠怯生生问了一句:“为何?不是冲着你来的吗?我跟我弟弟一起,我们分开走。”

傅羿安脸色一黑,“怎么?不想跟我死一块?赵家派出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顺带杀了你不过分吧!你和赵妙元的梁子,可是死仇。”

林婠婠也只得同意。

这时,隐隐约约,一阵阵马蹄声渐渐逼近!

傅羿安掀了车帘出去,寒声呵斥:“程丰,动作快点!”

几人翻身上马,疾驰离开,背后乱箭纷飞。

林婠婠心底对赵妙元的嫌恶又多了几分。

***

靖南王府揽月阁。

赵妙元一把掀了桌子,眼看着一碗碗饭菜、碗碟都摔成了一团,一片狼藉。

田婆子连忙闪身躲开,阴阳怪气道,“世子妃,这饭菜都给你送来了,是你自己不吃,坏了身子可是自己的!”

陡然听见‘坏了身子’几个字,一下子就刺激到赵妙元敏感的神经。

她跌坐在座椅上,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我要见陆太后,我父亲一定有冤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卢王妃,我和傅羿安并未拜堂,我不是什么世子妃,放我出去......”

田婆子讥笑道,“世子妃说什么胡话,三书六聘都是过了,全上京都知道,你是实打实的世子妃!

啧啧,真是浪费粮食,等会可没人替你收拾,瞎折腾个什么劲啊?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吃饭!”

她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赵妙元陡然想起什么,忽地把头上的金簪取了下来。

她跪着扑了过去拽住她的双腿,苦苦哀求,“田嬷嬷,求你可怜可怜我吧。这金簪是宫中御制的,还值点钱,嬷嬷别嫌弃。

可否帮我传个话给房嬷嬷,请她抽空来看看我,我求您了!”

田嬷嬷看着那金簪十分眼热,她悄悄瞥了一眼屋外的侍卫,接了过来塞进了怀里,“我只负责传话,她来不来,我可做不得住,这簪子我可不还!”

赵妙元抹了把眼泪,“那是,那是!嬷嬷大恩,妙元谨记心中,日后必当报答。”

田嬷嬷出了揽月阁,摇了摇头。

她可听说这位世子妃成亲前不检点,现在她爹又入了大狱,等着被判决呢,想要翻身,这辈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