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完全没想到,这批人身手相当了得,对他们还穷追不舍。

道路越来越窄,傅羿安看着前面的密林,略作思虑,便朝里面冲了进去。

林婠婠猝然回头,隐隐就看见几个黑影也到了密林附近。

两人翻身下马,傅羿安便抽出箭镞用力刺在了马臀上,马儿吃痛,飞奔了出去。

傅羿安一手握着剑柄探路,一手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

一路撞折了树枝,踩着腐叶,而他们身后,则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那马匹只会为他们争取一丁点时间,一旦刺客发现不对,便会立马掉头回来,稍加仔细搜索,便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夜色越来越黑,林婠婠心中惴惴不安。

她疑惑蓦地涌出,不由问道,“赵家谋反,你一直都在收集他们的罪证?上次你夜闯赵府,为的就是那账本?”

傅羿安颔首,冷笑道,“赵家早就豢养了无数私兵,他们制造了大批‘恶钱’,还攀上了恒王,剑指太后,如此狼子野心,陆太后岂能容他?”

林婠婠心尖颤了一下,如此说来,傅后羿安只怕早就开始谋划,那他和赵妙元的亲事也是其中的一环吗?

两人几乎要与幽暗的山林融为了一体。

林婠婠一没留神,脚底踩到了一块石头。

嘶——

几乎一瞬把脚扭到了,她几乎疼得冒汗。

傅羿安眉头一拧,脸色凝重,“怎么了?”

林婠婠摇了摇头,拖着腿跟着他前行。

傅羿安却蹲在了地上,命令道,“上来。”

她咬着下唇,倔强着不想上去,他们进程本就很慢,他再背上她,不是等着送死吗?

傅羿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想在这里喂狼吗?”

此时的树林,万籁俱寂,黑影交叠,林婠婠一想到会有狼群,背脊一寒连忙爬了上去。

男人的步子沉稳有力,不知走不到多久,他们走到了一片地势开阔的平地,对面竟是悬崖!

傅羿安把她放了下来,仔细扫视了一圈。

正在这时,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们往这边逃了!”

林婠婠素雅的衣衫早已被枝桠划破,发髻已有些许散乱,显得十分狼狈。

傅羿安勾了勾唇角,“婠婠,看来四哥只能带你去死了!你怕不怕?”

林婠婠微愣,不知为何,跟他在一起,她竟一点也不恐惧死亡!

蓦地,他已抱住了她,“抱紧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他疯狂地纵身一跳,借力树枝,又继续往下跳。

她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看,只觉得耳边冷风猎猎。

几乎认定自己即将死亡的那一瞬,他已落了地,声音低沉,“好了,没事了。”

林婠婠睁开眼眸,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发现这里分明是个山洞。

峭壁的正上方正好一棵大树遮挡了洞口,造成视觉的假象!

傅羿安隐在洞口,直到确定那些刺客早已走远,才带着她继续往山洞深处而去。

傅羿安见她实在乖顺,幽幽地开口,“本想带你跳崖殉情的,结果天不遂人愿啊!”

林婠婠瞪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在说反话。

她并非绝情之人,往事一幕幕,尤其是在刚才跳崖的瞬间,她便知晓自己最大的留恋还是傅羿安!

她心神微**,胸口一片沸腾,嗓音轻颤,“四哥,有你在,我真的不怕,哪怕是死......”

傅羿安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把心中的欲念压了下去,也知道这洞里实在不便。

当晚,他在洞口找了枯枝木柴生火,林婠婠靠在他的肩膀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刚泛白。

傅羿安便带着她从山洞的另一侧,顺着崎岖的山路,下了山。

林婠婠的脚肿得厉害,他们便找了户农户落脚。

屋主是一位大婶,听说他们遭到了山贼,便好心让他们进屋休息。

农舍有个小院,里面只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

大婶见两人气度不凡,郎才女貌,便开口问道,“二位是新婚夫妻吗?”

林婠婠刚要否认,傅羿安便微笑回答,“正是,她是我才过门的娘子,我们两人一起回云阳岳家。”

她脸颊发烫,垂着头一脸的娇羞。

傅羿安直勾勾地看着她,故意捉弄她似的,“我这新夫人,脸皮薄,不经逗!”

大婶见两人如胶似漆,心中自然明白,新婚燕尔,谁不黏糊几天。

她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把两人安置在了一个小屋里。

林婠婠找她要了些草药,这才转头对着傅羿安嗔怪,“谁是你的新夫人!尽会胡言乱语!”

傅羿安歪着头一笑,“你本就不经逗啊,尤其是在**......”

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偏要长嘴!

尽说些不知羞的话。

林婠婠气得握紧了拳头就打在了他的胸膛,男人擒住她的玉腕,把人圈在怀里,温热的鼻息在她耳边掠过,哑着声音警告:“婠儿,你再闹,我就要了你!”

她瞬间不敢再动,小屋的房门半掩着,那大婶随时都可能闯进来。

傅羿安笑得恣意,握着她的腰肢,垂首便吻了上去。

门不知何时被关上,她的衣衫被他扒了个干净,帷幔落下,简陋的木床,时不时发出嘎吱声,女人嘤咛的娇喘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汇聚成一首春意盎然的旋律。

大婶本想给他们送点吃的,走到院中,便折返了。

院中那树的桃花,不知何时悄然绽放,粉红的花儿在山风下显得娇艳欲滴。

事毕,两人简单清洗了身子,换上了大婶拿来的衣裳。

林婠婠把草药碾碎,挤出些许汁液出来,用布条裹在了受伤的脚裸处,那肿胀酸痛感便减轻了许多,只是要完全康复,还得再养些时日。

傅羿安盯着她的脚踝,思绪渐渐飘散,这日他便去了一趟镇上。

暮色渐深的时候,他才返回了农舍,同时也带回来些药材和两套干净的衣裳。

林婠婠一直未曾睡着。

见他眉宇间隐着郁色,很想问却又忍住了,任由他抱着她躺在**。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屋外传来程丰的声音,“世子爷,太子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