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微微颌首,目光在大殿中扫过,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步骤。

沈清秋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宋天临身上,脸上的表情柔和而不可捉摸:“宋侯,您看这……”

宋天临面不改色,抱拳施礼,镇定地回应道:“下官自然配合诸位贤臣,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也不愿在此露出分毫破绽。

宋天临见局势已然不妙,急忙迈开步子走到李茂身边,语气里透着一丝威压:“李茂,你为何还不说出实情?这可是关乎我的声誉。”

他暗示性地将手放在李茂肩上,重重地捏了一下。

李茂心头一震,感受到宋天临手上传来的力道,额头不由渗出汗珠。

心里明白,这分明是要他扛下责任,但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让满殿的众人信服。

李茂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挣扎着要从宋天临的压迫中挣脱出来。

沈清秋坐在高位之上,一言不發,只是沉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宋墨则微微皱眉,站在一旁审视,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让他心生警惕。

“宋侯,小心行事。”沈清秋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目光如炬,似乎要透过李茂看穿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

在场的众人默不作声,只是紧紧注视着李茂。

陈中书则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在他看来,宋天临虽然表面镇定,其实也有些进退维谷。

随着事情的发展,这场权力的角逐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李茂,需知诚实才是唯一的出路。”宋墨微微叹息,将话题拉回正轨。

他并不急于插手,而是以第三方的视角观察,寻找那重要的突破点。

李茂额上的汗珠不断滚落,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茂心底惶恐至极,同时也很清楚,今日若是沉默下去,必将连累安远侯,让他成为大炎朝堂的一颗弃子。

青禾此时已悄无声息地回到沈清秋身边,将准备好的资料递上,用只有她们主仆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陛下,所有证据都已准备妥当。”

沈清秋点了点头,神情愈加平静,就像是一位棋手计划着最后的决定之棋。

过了一会,宋天临开口问道:“李茂当时你是怎么与匈奴联系上的,又是何时偷了我的私印,是不是匈奴人那你的家人威胁与你。”

李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顾不得多想,连忙回道:“侯爷,我是在宋墨回京不久后遇到他们的。

当时,我在街头碰到几名浑身是伤的人,貌似是被谁追杀过。他们自称来自远道,求我施以援手。”

宋天临坐在一旁,微微皱眉,目光紧盯着李茂,仿佛要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铭刻于心。

他语气冷硬:“然后呢?”李茂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没有多想,送了些吃的给他们,并安排他们在村里住下。后来才发现,他们竟是匈奴的探子。在威逼利诱之下,我犯了糊涂,将您那私印偷了。”

“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宋天临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深深的怒意。

沉吟片刻,宋墨插话:“陛下,听他的话,那是在我回京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们收到匈奴的消息,也就那时开始有了不对劲的感觉吧。”

“当我知道他们的匈奴人时,让我帮助他们时,我拒绝了,可他们却拿我的家人威胁于我,陛下,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沈清秋此时将手中的文书轻轻合拢,斩钉截铁地说道:“这都不是你做这些事情的理由,你当时可以找宋天临也可以找我,谁不能替你保下家人!”

她看向在场的众人,每一个字都极具分量,令人无从质疑。

就在这时,陈中书出声:“依我看,此事已明了。”

他转向沈清秋,微微欠身,补充道,“陛下,不知我们将何定夺?”

沈清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安安稳稳地说:“李茂勾结匈奴,罪不可赦,关进大牢,明日处决。”

她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让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匆匆而入,恭敬地跪在地上禀道:“启禀陛下,当今状元在殿外求见,他说是有关于安远侯的要事务禀报。”

沈清秋微微一怔,视线在众人间游走片刻,最后停在宋墨身上。

宋墨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陛下,或许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不妨让他上来。”

大殿内霎时静寂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秋的身上。

随着那名太监一声报道,焦点毫无保留地落在了她和宋墨两人之间。

宋墨轻轻走近,低声在她耳边建议:“陛下,关于安远侯的事,或许让安远侯先退到后方更为稳妥。万一那状元见了他,顾忌之下不肯畅言,岂不白白错过良机?”

沈清秋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坚决说道:“宋天临,你先行退到屏风后。”

宋天临虽心有不甘,但在这样一个情形下,也唯有服从。

他对宋墨投去冰冷的一瞥,转身移动到屏风后面。

陈中书与其他在场者也随之退至屏风之后,整齐而悄然地隐去身影,只留下沈清秋与宋墨在内殿中。

沈清秋的声音响亮且镇定:“宣状元进殿。”

随着她的指令,那名状元被引入大殿。

他一进殿便行礼,道:“见过陛下,见过宋大人。”

沈清秋微微颔首,礼貌而不失庄严地说道:“免礼。你有何要事禀报?”

状元环顾了一下寂静无声的殿内,稍显局促,语气却坚定:“启禀陛下,关于我获状元之事,特来向女帝请罪。”

沈清秋微微一震,然而脸上神情未显露分毫,只有那愈加凌厉却又稳如泰山的气度。

“说下去,”她平静地回应,内心的波涛则隐匿于无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