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小公爷饶命!”

“小人不敢!还请小公爷饶了小人这回吧!”

林文良与苏沐这会儿已经瑟瑟发抖。

陈行的话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敢?我倒是觉得你俩敢得很!”

陈行踱着步子在二人面前来回转悠,突然蹲下身子笑着道:“当街追杀朝廷爵位继承人,啧啧啧,你们说,我要是拿这事儿做文章告到陛下那儿去,你们苏家得死多少人?”

又一转头对着林文良道:“你家有几口人?”

“小公爷饶命啊!”

“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文良与苏沐额头上满是鲜血,却仍然不敢停下,生怕这一停,阎王的刀也就落下了!

“哎,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陈行也不是那般小鸡肚肠之人!”

一听陈行这话似是有转机,二人这头磕得更起劲,偌大的街道就光听见这二人的“砰砰”作响声。

“小公爷,您说,主要有吩咐,我林文良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小人……小人……”

想了半天,苏沐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能拿出来与陈行交易的条件,眼神茫然且绝望地看向他!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有什么事儿需要你们二人替我赴汤蹈火,只不过呢,这罪我恕了,可总要攥着你们俩一些把柄在手上吧?万一你俩到时候一扭头,提上裤子不认账,我找谁说理去?是吧?”

陈行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俩写个悔过书,签上名字,再按上手印,等到时候若真有事需要你们二人帮忙,届时会有人带上这张悔过书找你们,等你们做完事,我就把这纸悔过书交还于你们,可好?”

闻言林文良与苏沐二人面露犹豫之色,若是写了这悔过书,万一陈行转头就将一纸诉状递上京兆府,自己两人谋害当朝公爵之子的事儿就算坐实了。

到那会儿,人赃俱获,任凭自己二人说破天,别人也不会相信当时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的事儿了!

“怎么?不愿意?还是觉着我会转头将你们的悔过书交给京兆府?”

陈行似是看穿了二人的心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我若真想着如何弄死你们二人,你们觉着有没有这一纸悔过书对我而言重要吗?”

唯恐二人不信,陈行掏出怀中的“天”字令牌,递到林文良眼前:“他苏沐没机会认识这东西,想必你应该看过吧?”

见着天鹰卫的令牌,林文良瞳孔猛地收缩,随即一咬牙:“末将愿意写悔过书!”

苏沐一见林文良都写了,自己这个商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即附和道:“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姚肖尧,去旁边的店铺借点纸张笔墨来!”

“好嘞!”

而另一边的秦若琳却是饶有兴趣道:“这位陈小公爷倒是有意思的紧,连哄带吓的就将这二人拿捏住了,恐怕这两人这辈子都得被他陈行攥在手心里搓圆捏扁了!”

秦若琳轻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摇了摇头。

“能被公主称赞,这位小公爷应该是有过人之处,不过公主看穿了他,岂不是证明公主比他更聪慧?”领头的侍卫低声道。

“潘卓文,你倒是挺会讨本宫的欢心,可惜啊!这陈行虽小聪明有余,却大智谋不足,拿捏两个无足轻重之人就如此洋洋得意,着实可笑!本宫观他也不过是个好大喜功之辈,不堪大用!”

“陈行自是比不得公主!”潘卓文恭敬道。

“可惜啊,父皇眼中只有皇姐一人而已!”秦若琳惋惜道。

“若是先帝多看看公主您,恐怕……”

“闭嘴!”

秦若琳美眸骤然泛寒,如出鞘的刀刃紧盯着潘卓文:“本宫的父皇与皇姐也是你能妄议的?”

“属下不敢!”潘卓文背脊一凉,顿时跪倒在地!

“哼,最好是不敢!潘卓文,若是让本宫知道你胆敢在背后嚼我父皇与皇姐的舌根子……”

秦若琳宛如少女与情郎耳鬓斯磨般凑在潘卓文的耳边,阴森森道:“本宫会让你亲自品尝下你的舌头是何味道!”

“属下知错,还请公主恕罪!”

秦若琳嫣然一笑,仿佛跟没事人一般开口:“起来吧,潘侍卫,跪在地上作甚?”

潘卓文这才双腿发软,缓缓站起身子,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内衬早已汗湿了一片!

看着眼前这位似是懵懂无知少女般的秦若琳,潘卓文打心里发怵。

若说整个皇室谁最像先帝,必然是如今龙椅之上的那位!

可若论聪慧,先帝如今的子嗣中,就属眼前这位安宁公主最聪慧。

不仅聪慧,还多出其他子嗣没有的一股子狠辣无情的劲来。

有时候潘卓文都在想,或许秦若琳比秦若澜更适合继承帝位,至少在很多事情上,秦若澜不如安宁公主狠得下心!

“行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

秦若琳似是失了兴趣,螓首微转道:“对了,一会儿去给我母妃买点杏仁糕,给皇姐也带份,她估计也没尝过坊间的东西,好久都没来找本宫玩了,都怪那些世家大族,整天惹得皇姐劳心伤神,哪天惹急了,本宫便和陈行一样,派人屠了他们!”

潘卓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不认为秦若琳是在开玩笑!

“嗯,不行,先去贤王府,好久没去了,也该去看看十六皇叔了,还有天露师傅了!不然十六皇叔又得说我是小没良心的了!”

秦若琳掰着指头道:“十六皇叔最喜欢丹青,听说墨宝坊出了上好的朱砂,先去买了吧!”

“喏!”

陈行看着手里拿着的两张悔过书,轻弹纸张,咧嘴一笑:“行了,就这样吧!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也得去找“老朋友”叙叙旧了,人家还等着我呢!”

说罢就不再理会二人,迈开步子朝着天鹰卫走去,徒留林文良与苏沐二人面面相觑。

这就结束了?本以为陈行还会趁机敲打敲打自己二人,没想到这么爽快就走了,当真是清货两清啊!

二人如今恨不得抱头痛哭,这便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说,我都说了,啊啊啊啊!别过来,陈行,我要你死,要你死,呜呜呜呜,陈小公爷,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刚一进屋,陈行和陶牧就听着孟德海鬼喊乱叫的声音,而许大山,先前就遵从陈行的吩咐被陶牧绑在木桩上塞住了嘴巴,口不能言!

这一天一夜他是最清楚孟德海的变化!

孟德海也是刀山火海里蹚出来的军中汉子,仅是一天一夜,人就崩溃了,谁也不知道他在那个红色房间里经历了什么!

(这是个很有名的测试,我也是大学那会儿无意间在小破站看到的,国外的一组针对不同颜色对人的测试,我就记住了红色这个!可是现在再搜就搜不到了!所以凭记忆写了!)

陈行眉头微皱:“这孟德海也不行啊,这连十二个时辰还没过呢,就熬不住了?”

随即眼神鄙夷道:“陶大哥,你们天鹰卫是不是没尽力办事儿啊!”

陶牧尴尬一笑,赶忙纠正道:“是我们,是我们天鹰卫!”

陈行撇了撇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谁让自己也领了这么件差事呢!

“行了,提他过来吧!问完了我还得赶紧去忙别的事儿呢!”

“啊?小公爷还有何要事?”陶牧眼神疑惑地看向陈行问道。

他算是明白了,跟着这位小公爷,自己天鹰卫绝对能在陛下面前挽回脸面,一连几件事都是因陈行才被挖掘出来的,有他在天鹰卫,偌大的功劳唾手可得啊!

“之前我身边的那个瞧见没?”

“瞧见了,看言行举止不过是个地痞无赖出身而已,小公爷与他有事儿?”

“算是吧,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刚让他去找一些信得过的人来,一会儿领他们去天鹰卫,我得给他们培训!”陈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培训?”陶牧有些纳闷:“何为培训?”

“哦,就是教他们一些东西,往后他们便是我们天鹰卫的眼线,负责替我们打探情报,传递消息!”

“啊?一群地痞无赖?要他们有何作用?”陶牧心里有些膈应。

天鹰卫可是他的心血,若是招收这么群人进来,毁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不说,自己以后下去如何有脸去见那死去的半数袍泽?

“陶大哥,不是我说你,格局打开点,我这叫物尽其用!”

陈行没好气道:“天鹰卫的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手没错,普通人看不出来不假,可若是高手呢?若是其他地方的谍子呢?挡一眼就知道是同行,到时候狗屁捞不着不说,还得打草惊蛇!”

见陶牧沉默不语,似是不信。

陈行接着道:“我且问你,作为谍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要身手了得,手段颇多,懂得……”

一听陶牧滔滔不绝,陈行就一脑门子汗,连忙挥手打断:“打住,打住,一句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陶牧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当即反驳道:“小公爷,论行兵打仗,我不如你,论琴棋书画,我也不是你对手,可若是论谍子这事儿,我天鹰卫可是与西戎、乞塔两国的谍子打了半辈子的交道了!”

“切,你们那不叫谍子!”陈行嗤之以鼻。

“那叫什么?”陶牧纳闷道。

“你们那叫菜鸡互啄!”

“何为菜鸡互啄?”

“算了,跟你解释也不懂,反正谍子这事儿陶大哥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至于进不进天鹰卫,我再考虑考虑!”

陈行其实心中也怕姚肖尧这些人会被天鹰卫看不起,到时候影响了他们的积极性就很难办了,而且血脉压制之下,还容易被天鹰卫掣肘,与其这样不如干脆单独开辟一个情报部门,省得以后办事儿都办不利索!

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自身后袭来。

陈行似像是算到了一样,头也不回开口道:“秦若澜,我算着时间,估摸着你也该来了!”

而陈行身后之人刚举起的右手却意兴阑珊的放了下来:“真没意思,还想着吓唬吓唬你呢!”

陈行一转头,忽然凑上耳边低声调侃道:“那什么有意思?比如昨日马车里吗?”

秦若澜闻言,俏脸顿时攀上两团红霞,语气娇嗔道:“你要死啊!还敢提!”

陈行一把捉住秦若澜纤纤玉腕,语气暧昧道:“不知昨日是谁说的,若是能戳穿她的手段,她让我……”

秦若澜只听前半段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情急之下一把捂住陈行的嘴巴,语气娇憨道:“你……你无耻!若是你敢吐出半个字,我……我……我就……”

陈行旁若无人般,一把搂过秦若澜纤细的腰肢,两团柔软瞬间紧贴胸膛:“你就怎样?”

陶牧从一开始,就很识趣地转过身子,双手捂着耳朵装聋作哑。

王承瑞却是有些不乐意了,当下轻咳两声。

秦若澜这才得空推开陈行,整理了下褶皱的长裙。

陈行见王承瑞坏了自己的好事儿,顿时心生不满,眉头一挑,语气揶揄道:“王大人,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要我说啊,这枪伤最忌讳的便是来这阴冷潮湿之地,若是受了阴邪,恐怕会落下风湿骨痛的症状!”

王承瑞嘴角一抽,拱手道:“承蒙小公爷挂心,一点小伤不妨事!”

陈行却是穷追猛打,不愿放过王承瑞,轻拍自己一巴掌笑道:“可不是小伤嘛,瞧我这嘴,若是一般人中了燧发枪不死也得重伤,还是王大人厉害,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了,啧啧啧,不愧是高手!”

听到这话,王承瑞就差一掌毙了他,可偏偏不能这么做,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全当没听见!

见王承瑞不说话,陈行还想再开口讥讽两句,却感觉腰间软肉一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看着“暗下毒手”之人。

“你莫要乱说,王大人是我家老人,对他尊重些!”

“行吧!”陈行揉了揉腰间软肉,语气有些意犹未尽道:“就当给你个面子!”

不是陈行记吃不记打,虽说秦若澜的试探他打心里不能接受,可这美人计除了太监谁顶得住?

尤其还是秦若澜这般冷艳至极的美人!

如此美人对你芳心暗许,又从先前的不可一世,到如今对你小鸟依人,那种征服感是旁人体会不来的!

尤其是对待外人那股子冷劲,和到了自己面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那种极致的反差感,陈行很难想象在**的秦若澜又会有怎样的一番滋味!

若自己还抓着先前那点破事不放,倒是显得暴殄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