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玉拼命的捂着脖子,双眼瞪的大大的,喉咙处漏风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探。
云逸冲着陈行摇了摇头。
“小公爷,人没气了!”
“玛德!”
陈行怒骂一声,随即一指巫亓道:“将他给我看好了,莫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喏!”
赵平定策马并肩,面容冷峻道:“如今祁连玉的线索断了,这京都幕后的黑手怕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
陈行冷笑一声:“小爷我让他知道什么叫惶惶不可终日!”
“你还有办法?”赵平定疑惑的看向陈行道。
“没有办法,但是不妨碍我引他们出手!”
赵平定心中一凛:“你是想……”
陈行目光阴狠,面上闪过一丝冷意:“我就不信凭他一个祁连玉就能将铁矿贩卖出去,滨州那儿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戴家了,等拿下武宁城,我便着手处理戴家,届时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否还能忍得住!”
顿了顿陈行接着道:“本来我只想拿乞塔人立立威,毕竟想要将一个民族彻底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可如今我倒是可以和那位耶律术那谈一笔买卖了!”
赵平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们现在就去吗?”
“走,先去看看山谷中的耶律夷奴死了没!”
“好!”
待陈行等人来到山谷口,王行隔空喊道:“小公爷,里面耶律夷奴等人尚还在拼死抵抗,只是人数不多了,仅剩数百人。”
陈行莞尔一笑道:“辛苦诸位锦州兄弟了,下来了吧!”
“小公爷客气,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说完,王行等人冲着陈行抱拳行礼,接着便带人攀下陡壁!
陈行扭头谨慎地对着赵平定道:“你对上耶律夷奴有几层把握?”
赵平定想也没想就说道:“除非你大哥在世,否则如今我大商无人能压得住此人。”
“卧槽,这么牛逼?”
闻言陈行面露吃惊之色。
“骗你做甚,那一日乞塔小王子的人头差点就拿不回来,若不是暗桩拼死拖住此人,我最多十招,便会被他锤杀当场!”
“我的娘嘞,这孩子是吃李元霸长大的吧?”
陈行心有余悸的朝后面喊道:“宋叔,劳驾!”
宋林峰听到陈行喊他,顿时这面露哂笑。
陈世忠这个小儿子当真有趣的紧,说他宁折不弯吧?确实有点几分陈家人的风范,可若说到贪生怕死,陈家那几个是拍马也赶不上他万分之一!
“陈世忠怎的就生出你这么个胆小怕死的儿子来?”宋林峰一边笑骂道,一边催马上前领头。
“宋叔这话说的,我又不像我大哥、二哥那么能打,从小体弱多病,柔弱不能自理,若是死在耶律夷奴的锤下,岂不是白白令大商蒙受损失!”
“行了,别贫嘴了,去看看吧,这个耶律夷奴也确实是个人物!”
宋林峰轻甩马鞭走在最前面,赵平定与赵勤则是护在陈行两侧,而陈行也是将绑在腰间的燧发枪装填好丹药,死死握在手上,生怕被耶律夷奴临死反扑之下折在这山谷之中!
刚一进入山谷内,刺鼻的烤肉味便传入众人的口鼻,周遭烧焦的尸体还隐隐散发着熟肉的香气,地上尚有还未完全熄灭的火苗正在左右跳动!
山谷中的惨烈不亚于阴间炼狱!
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宋林峰不由得感叹道:“温广德这招是真的狠啊!”
此人行事果断狠辣,战略目光独到,可以不拘泥世俗,力求最大程度上打压敌人。
万幸此子是生在大商,否则……
可宋林峰转念一想,温广德若是生在乞塔亦或是西戎也无妨,毕竟家里还有个更损的小家伙以及杀人不眨眼的赵平定。
看着身后的两人,宋林峰一时间替乞塔人感到悲哀。
“宋叔,你看我干嘛?”陈行见宋林峰回头,不由得好奇问道。
“看你长得俊俏!”宋林峰没好气道。
陈行一喜,快马上前问道:“可是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倾心于我?若是……”
不等陈行说完,宋林峰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那位将你给阉了?”
“嘶”
陈行想起那日天禄阁秦若澜的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宋林峰问道:“宋叔也知道?”
“猜的八九不离十吧!”
“那您可真聪明!”
“彼此,彼此吧!”
唯有赵平定与赵勤二人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迷!
等到陈行等人来到耶律夷奴的面前时,看着面容被熏得黢黑的几人,不由得暗自好笑,一群人衣衫褴褛,脸上乌黑一片,就跟逃难似的!
但是他们倒也不呆,竟还知道将自己前方清空,拿一些石块做出一道防火带来,值得称赞。
陈行想了想也对,毕竟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这些小小的生活常识还是有的!
耶律夷奴一见着陈行,黑黢黢的脸上顿时露出狰狞道:“兀那商人,给我拿命来!”
可阿古木达尚未来得及劝住,耶律夷奴就已经杀了出去。
不等宋林峰出手,陈行当即对准了耶律夷奴的手臂,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惊天怒吼,犹如上天震怒,降下神罚,久久回**在山谷之中。
耶律夷奴左手的金锤霎时间脱手摔落在地,整个臂膀也瘫软着来回摆**。
陈行吹了吹燧发枪口上的白烟,眼神不屑道:“在这个世上,我还真没见过谁能扛得住我手中的燧发枪的!你以为你是燕双鹰?敢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傻缺!”
而一众乞塔人则是瞳孔剧烈震颤,不可思议的看向陈行手中那柄短小的玩意儿。
纵使耶律夷奴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是有些胆寒,他甚至没见着对方怎么出手的,自己就废了一条胳膊!
未知总是恐惧的,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防范它!
阿古木达还算冷静,见对方没有当场出手斩杀自己等人的打算,于是语气平和道:“这位商人将领,不知您想要做什么?”
耶律夷奴捂着臂膀,盛怒之下对着阿古木达吼道:“和这人废什么话?无非就是一死,本王子能够回归狼神的怀抱乃是莫大的荣耀,难不成阿古木达你也如商人一样贪生怕死不成?”
陈行没有理会耶律夷奴的叫嚣,反而好整以暇道:“你说我哥哥当年为什么数次饶你不死呢?”
此话一出,无论是耶律夷奴还是阿古木达,乃至他们身边仅剩下的众多乞塔人均是面露骇然之色。
那道威武霸气的身影仿佛犹在眼前,令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什么?”
“你是陈武成的弟弟?你不是说你姓许吗?”耶律夷奴沉声道。
“我这是为了忽悠祁连玉那个傻逼的,可惜了,被人杀了!”陈行叹息道。
“哼!”
耶律夷奴耻笑道:“你们商人就会耍阴谋诡计,若不是如此,你哥哥也不会死!”
陈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话我赞同,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你哥哥何等的人物,却有你这么个阴险狡诈的人做弟弟,我都替他害臊!呸!”
“耶律夷奴,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还不信,人与猛兽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于我们善于动脑,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的利益,这个叫做智慧!”
陈行继续讥讽道:“本将若没记错,你那位叫做耶律术那的弟弟不也一样善于谋略?”
耶律夷奴顿时哑然,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谁让陈行说的有道理呢!
阿古木达恭敬道:“陈将军,你等留下我们无非是想换回武宁城,这点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
陈行眼眸微微眯起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嗯?”阿古木达不解地看向陈行。
“谁和你说我是要拿你们换回武宁城?”
“难道不是?”阿古木达似是不信,全当他想要换取更大的价值而胡扯出来的话。
陈行嘴角玩味儿道:“你怕是高估了你们自身的价值,在我这,你们谈不了条件,只需要乖乖地听我安排就行了,我是想和你们乞塔人做买卖,但不是和你们,而是和耶律只骨,当然,若是你弟弟能做主我也不介意和他谈谈!”
阿古木达面容沉稳道:“陈将军,武宁城固若金汤,光凭你们恐怕还拿不下,即便是拿下了,你们又得折损多少人可曾想过?”
“哦哟,你的意思是吃定我了?”
陈行似笑非笑道:“不如这样吧,我带你们一起去看看你口中的武宁城对我而言是否如土鸡瓦狗一般如何?”
阿古木达只当他是在逞口舌之快,毕竟乞塔人勇武非凡,打了多少年都攻克不下的武宁城,单凭这群残兵想要拿下,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看他的表情陈行就知道他不相信,也不过多与他计较淡然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本将就让你们看看,武宁城是多么的脆弱。”
“绑了他们!”
“喏!”
耶律夷奴还想反抗,却见阿古木达对他苦涩道:“大王子,还是莫要反抗,若是激起对方杀意,这仅剩下的数百勇士就得彻底埋葬在此处了!”
耶律夷奴狠狠地剜了陈行一眼,任由宋林峰等人将他捆绑起来。
“走吧,带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去开开眼,否则真以为我大商拿他们没法子!”
……
“二王子,已经过去数天了,大王子那儿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穆罕面露担忧沉声道:“大王子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耶律术那轻笑的看着他道:“穆罕多虑了,大哥的勇武在大商除了那位陈大公子,本王子尚未见过有谁能稳压我大哥一头的!”
“再者,大哥身边还有父王派给他的铁塔军,你觉着如今军心涣散的大商军队,有谁是铁塔军的一合之敌?恐怕是大哥杀得尽兴了,没有差人回来报信。”
站在城头上,耶律术那豪迈道:“穆罕,你看,这武宁城乃是关卡要塞,只要占据此地,乞塔便可高枕无忧,进可攻,退可守,只要……”
突然见耶律术那不说话,穆罕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之下顿时面色大变。
只见耶律夷奴等人被捆绑着束缚双手,像是赶牛羊一般,催赶着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后浩浩****的跟着商人的大军。
穆罕迫不及待的朝着下面喊道:“快,快通知大王,有敌来犯!”
等到陈行距离武宁城数百米处,这才勒马停下,冲着武宁城上面喊道:“喂,喊你们乞塔能做主的人来对话!”
耶律术那瞧着眼前之人异常年轻,不由得眉头微皱,心中暗暗寻思。
这人是谁?怎的如此年轻?看样子似乎是领军的将领?难不成他是主帅?
可随即又摇了摇头,商人注重实战经验,怎会让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子前来统兵?
想来应当是来这里混军功的,想要露一露脸。
可当他看到自家哥哥的时候,耶律术那心中还是颇为震撼,竟然有人能生擒了耶律夷奴,难不成商人之中还有猛将?
待耶律只骨赶到城头之时,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儿子,顿时怒上心头,但面上仍是不喜形于色,淡然道:“商人,你想要做什么?”
“你是耶律只骨?”看着脸上带疤的男子,陈行剑眉上扬,出口询问。
“商人好胆,见到我乞塔的王还敢无礼,等……”
耶律只骨身旁的人话为说完,便见陈行随手抽过赵勤腰间的佩刀,二话不说对着前面的一名乞塔人的脖颈砍了下去。
那人只来的及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陈行面容平静的收回长刀,拽过自己身后的斗篷擦了擦血迹,这才抬头看向那人。
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道:“哥劝你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下一次可就是他了!”
长刀指向耶律夷奴,令城头上的众人心脏砰砰直跳。
尤其是耶律只骨,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可大儿子还在别人手中,只得将这口怨气咽下,死死攥紧双拳,就连指甲刺破了手掌都未曾察觉。
“说出你的条件!”耶律只骨沉声道。
“我不喜欢仰着头和别人说话,所以我决定送一份大礼给你们!”
不等耶律只骨等人反应,陈行单手竖起道:“全军后撤百步!”
“喏!”
令行禁止,此刻众人心中对陈行早已佩服得五体投体,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广德,去把东西抬上来,给上面那群土包子开开眼!”
“喏!”
温广德兴冲冲的命人将组装好的投石器给推了上来。
耶律只骨看得嘴角直抽抽,这什么玩意儿?弄这么大?还有木轮支撑,中间那个大锅一样的东西是做什么的?
看上去就像是乞塔的部落在架火起锅烧肉汤一般!
还有,他们朝里面放个大铁球要干嘛?
就在这时,随着陈行点燃火球,冲城头上的众人露出一口白牙,接着命人将固定投石器附近的绳索砍断,猛然间一颗火球如陨石般砸向武宁城头。
眨眼间便笔直的砸中一旁守城的乞塔士卒。
巨大的冲击力让城头上的众人顿觉站立不稳,而当火球落下的那一刻陡然炸开,里面飞出无数碎石子,竟是让一众坚守城头的乞塔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碎石横飞,速度之快转瞬间就收割了不少乞塔人的性命。
侥幸逃过一劫的,也是身受重伤。
陈行这才翻身上马,拍去手上的灰尘,冲着上面勾了勾手指道:“上面的,下来说话,我有一笔买卖和你们谈,当然,谈不拢也没关系,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可耶律术那听陈行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别扭,合着你都打上门来了,还买卖不成仁义在?骗三岁稚童呢?
这若是买卖不成,怕是连人都不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