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微散,一缕残阳穿破白云纱,周遭大亮,将悬崖下峭壁环列的壮景照耀清明。
寂静中,一条喧声如雷的悬泉飞瀑从石峰中倾斜而下,汇成一条清澈溪流,一切,正如谢辞预料当中。
水流冲击力极大,但谢辞从头到尾,也不曾将卫窈窈松开些许。
两人顺着溪流往下冲了一截,谢辞察觉到怀里女子的异常,赶忙抱着她上了岸。
“大小姐!”
他颤巍巍伸手,往她鼻息间一探,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呼吸后,心下一松。
适才在水中时,尚且不觉,如今上了岸,再吹着冷风,便有一阵刺骨的凉意传来。
他一个男子尚且不觉得有什么,女子确实不同,特别是大小姐!
她身子纤弱,可受不得这般冷。
谢辞抱着卫窈窈,起身朝周遭寻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处洞穴。
洞穴中不大,却能御寒。
待他搭上火,周遭便暖和了起来。
“冷,冷······”昏迷中的卫窈窈发出了阵阵低语。
谢辞将她抱着,往火堆旁靠近了些许,触到她那浸满水的夹袄,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伸手去帮她脱衣,可手才伸过去,又顿在原处。
适才他着急忙慌地将她抱进来,却也没仔细看,此番,却才发觉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夹袄正贴在她曼妙的娇躯上,将她婀娜诱人的身姿凸显无疑。
许是适才他的动作大了些,她领口的两颗盘扣也不知何时挣脱了,此刻,堪堪露出了里面的一抹春光。
饶是谢辞极快地撇开了目光,可那芙蓉色肚兜竟像是生了根一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谢辞俊脸微热,那一只搂着她腰肢的手也跟着灼热了起来。
一时间,他竟不敢再有动作,山洞中,唯有柴禾爆裂声时不时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女子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
谢辞心中一颤,原以为她醒来了,不由生了一种心虚之感。
他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却见她双目紧闭,原是梦呓。
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梦,但见她眉头紧皱,似是极为痛苦一般。
谢辞仔细听了一阵,也没听清,索性就朝她凑了过去,想听个仔细。
不想,就在这时,她竟睁开了眼。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他被她眼里复杂难明的目光惊住。
“不是蛇血······”
卫窈窈低声喃喃,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还有些不清明。
适才,她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中,她听闻裴元稷还活着,一路带着人马寻去了北地,结果,还未见到裴元稷,就被他以要打仗为由送回。
那次,送她的人马中,便有谢辞。
北地冬日严寒,他们恰遇大雪封山,人马也折了大半进去,后来,谢辞带着她躲入了洞穴当中。
她大病了一场,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场冬雪中,不想,却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唤醒,一睁眼,便对上了谢辞那张温和不惊的脸。
他见她醒来,缓缓往边上坐近了一些,也就是那时,她才看清,他手边竟还有一只被褪了皮的蛇。
他告诉她,她适才喂他吃了蛇血······可那血明明是温热的。
所以,谢辞骗了她!
“大小姐,你说什么?”谢辞默了良久,终忍不住低低问她。
“我说,不是蛇血,谢辞,你骗我!”她瞪着他,一脸的不解,“你为什么要骗我?不仅如此,还要代他书信,连着他和叶含霜的事儿,你也骗我!”
谢辞听不明白。
初时,他只以为她是认错了人,可她分明唤了他,那便不是认错了人。
到底这其中,还隐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谢辞联想到了她之前看她时,那带着恨意的目光,喉头微堵。
“我不骗你。以后都不会骗你。”他低声哄她,“大小姐······他,是谁?”
“他是谁你不知道?”卫窈窈瞪了他一眼。
谢辞抿唇,心中浮现了裴元稷这个名字,可又觉得不对。
他从头到尾,便没有介入过裴元稷和叶含霜的事儿,若是叶含霜和裴元稷之间当真有点什么,他该是巴不得早些让她知道的。
“我当真不知道,所以,大小姐跟我说说好不好。”
在哄她这方面,谢辞素来极为有耐心。
低低说完,还朝人保证:“我若是当真做错了事儿,你也终归要让我明白才是,我总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被你记恨着。”
卫窈窈张了张嘴,还想控诉他帮叶含霜杀她的事儿,整个人忽然失了力气,再度晕厥过去。
“大小姐?”谢辞心中一紧,急急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卫窈窈竟是全身滚烫!
再忆起她适才的反应,他忍不住苦笑连连。
这是烧糊涂开始说胡话了?
若说谢辞先前还有些迟疑,不敢冒犯于她,那么,此刻,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将目光挪开,他直接伸手帮她解了衣襟上的盘扣。
“很快就好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帮她脱了衣服,又是将湿哒哒的衣服放在一旁烤着。
如今的卫窈窈已经被他脱得只剩下了亵衣亵裤,他自也不方便继续留在洞中。
然而,他刚打算往外走,一旁的卫窈窈察觉到了冷意,竟直接伸手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谢辞僵在了原地。
即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他依旧能感到女子那处的丰腴。
适才帮她脱衣时的触感此刻也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谢辞额间渐渐起了一层冷汗,连着呼吸也跟着灼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