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竟难得有些心虚。

等大夫一走,他忙让阿准去准备吃食,他自己则是回屋,朝她躺着的床榻走去。

此刻,她紧闭着眼,一双秀眉紧紧蹙起,似是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

若不是适才他才请了大夫给她看过,此时此刻,他真怀疑此时此刻,她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在床榻边上站了一阵,见她还没有睁眼的意思,他忍不住缓缓伸手,朝她那紧蹙着的眉头触去。

榻上之人陡然睁眼,一双眸子雾尘尘的,瞧着可怜巴巴,让人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他感觉下腹传来了一阵坠痛,这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很是奇怪。

“你先出去一下。”卫窈窈带着一些无力的声音传来。

她感觉,自己似乎来葵水了。

适才被符离抱着往后走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了。

符离从自己身体的古怪上回神过来,抬头看她,有些不情愿。

他才刚过来,她便要他走,这是有多不想看到他。

更何况,她凭什么让他走,这整个岛上都是他的地盘,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人都管不了他。

自然,也包括了她!

符离心里想着,就想恶声恶气地拒绝她,谁曾想,一碰上她那软绵绵的剪水眸,这说出的话却成了:“好!”

符离心中郁郁,冷不丁又想起了适才在海边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他脸色越发难看。

眼看着卫窈窈用疑惑和探寻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才不高不兴地往外头走去。

等符离走后,卫窈窈脱下适才新换的亵裤一看,上面一团血红,还真是来了葵水。

她不再耽搁,三下五除二地从空间里拿出了月事带,给自个儿换上。

她折腾了那么久,又因着来葵水本就身子虚,待这些动作做完,整个人又困倦地躺了回去。

屋外,符离还等着她唤他,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倒是引来了一群婆子杂役侧目看来。

这些杂役当中,不乏之前在海面围观他抛下卫窈窈离开后,又自己打脸,返回来的人。

他面上顿时有些不自在,转身,也不再敲门,径直推开房门就朝卫窈窈房里走了去。

他是这个岛上的主人,自己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可不能再像在海面时那样,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了,若再这样下去,日后,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似是为了自证一般,他推门的声音格外大,一路风风火火,又回了床榻边。

卫窈窈自然也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她微微一睁眼,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然将周遭的光线挡了大半。

而他那张极为好看的一张脸,此时此刻,也黑云一片。

来不及疑惑自己究竟又有哪儿惹了他,卫窈窈缓缓开口:“有温经汤吗?”

“没有!”符离硬邦邦道。

这回,他很满意自己的反应!

凭什么她想要什么,他就一定要给,可不能再那么纵着她了,否则,往后,她只会蹬鼻子上脸!

他可不要做一个被女人拿捏的男人!

然而,符离心中的舒缓和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女子那黑亮黑亮的眸眼里,有了明显的失落之色。

一时间,他又有想问问她,温经汤究竟是什么,他给她找来还不成吗?

但是,这个想法快要在喉咙眼上吐出来时,又被他给憋了回去。

好没有出息!

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再看她那张惨白惨白的一张脸,他又有些绷不住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卫窈窈张了张嘴,声音讷讷的吐了一个字出来,符离没有听清楚,但瞧着唇形,他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喊疼。

“哪里疼?是不是适才在海里磕着碰着了?你真笨,谁让你要水里跑的,怎么不把你给淹死了去!”

他嘴上说着恶毒的话,心里却忍不住着急。

他想,适才大夫也只是把了脉,哪儿看得出来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伤啊。

他俯身下来,凑近了她一些,想要看看她具体伤在何处,此番贴得近了,果真就闻到了一股夹在她体香离的淡淡血腥味。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自来对血的味道很是敏感。

他想他似乎发现她伤在哪处了,当即便朝着那味道传来的方向嗅去。

卫窈窈僵直了小身板,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符离。

眼看着符离从她肚脐处一路嗅了下去,就要靠近他不该靠近的地方,卫窈窈陡然回神,赶忙伸手去抓他。

但因着两人隔的距离,她没将人抓上,反而是扯住了对方的头皮。

饶是如此,她也不肯松手,就那么死死地拽着他,出言质问。

“你想干什么?”话语间,明显有些不高兴!

符离也被她给拽懵了,眼看着对方越攥越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俨然一副不将他扯秃不罢休的意思,他也不高兴了。

“放手!自己受伤了不清楚吗,还非得要我自己来找!卫窈窈,要不是我和你性命相连,我才不会管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符离凶巴巴地说完,卫窈窈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没有受伤,你出去!”

身上传来阵阵坠痛之感,符离也有些恼火了。

“怎么就没有受伤了,我都感觉到痛了!卫窈窈,你是不是不想治了,我可告诉你,你自己想死,可别带上我!你!”

卫窈窈听着他像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一时间,太阳穴处便似被什么东西扯着一般,微微作痛。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般觉着符离话多,而且很烦。

如果可以,她真想赶紧将人赶走,事实上,若不是她身上使不出力气,她早开始用脚踹人了。

而符离压根不设防她会忽然松手,他本还保持着往下躲的动作,一时间,身体失衡,竟直接朝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