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月转头,果然不见“桃儿”的踪影,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看到萧景悦只是面色苍白了些,并无其他异样,她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
现下赶紧回去才安全。
“你脚怎么样?”萧景悦扶着她,耳尖有些红,“还能走吗?”
苏南月其实疼得厉害。
之前在崖上就扭了,跳下来时又扭了一次,此刻估计已经肿成牛蹄子了。
“没……没事,还能……还能走!”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人打横抱起。
抬头便看到萧景悦略微躲闪的视线。
“苏姑娘,得罪了。”
苏南月躺在他怀里,后知后觉才发现两人的姿态有些许暧昧。
男人沉稳用力的臂膀托着她,苏南月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肌肤相贴的地方,仿佛是热源,那温度又热又烫,仿佛能灼烧她的肌肤。
她深吸口气,一股股悠悠檀香味涌入鼻尖,仿佛佛前大殿里的味道,却又有所不同,意外的,让她的心安宁下来。
“谢谢……”她垂下头,咽了口口水,“谢谢你救了我。”
“苏姑娘,”萧景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丝沙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我很庆幸,我来的及时。”
若是。
若是他来晚一步。
他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场面。
想想都后怕!
还有,肩膀那里……
他咬咬牙,加快了步伐。
一定要安全将她送进寺里,找到她的护卫,就安全了……
萧景悦抱着苏南月,一路风驰电掣。
片刻过后,在他们原先的地方,突然跑来了几个人。
柳青云带着自家护卫焦急的左右查看。
“少爷,左右都查看了,没人。”
柳青云皱眉,心里十分烦躁,连带着语气也不好,“这里找不到就继续搜!直到将人找到为止!刚才那个指路的人呢?重金将人带过来,你们两个往东边,你们俩往西边,就是掀了地皮也要将人找出来!”
夕阳斜下,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不得不继续。
再次来到华严殿门前,已是日落时分。
到了门口,萧景悦将她小心翼翼放下,刚准备抬手敲门,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苏南月一抬头,就见一个牛鼻子老道人笑盈盈从里面走出来。
他鹤发童颜,皮肤光滑,和那一头的白发丝毫不搭。关键是从佛殿窜出一个老道士!
在她疑惑之际,那牛鼻子道人开了口,“小友可还好?”
苏南月眉头一皱,心想这天下的道士都是一样的自来熟吗?
从前上学时候遇到一个江湖骗子,也是道士打扮,看到她,非常诧异和她说着:“小友!你这命格清奇啊!你日后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当时差点笑岔了气,嘲笑他说道:“道长,你骗人也不打草稿,还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大清早亡了!”
如今穿来书中古代,又来一个牛鼻子道人上来叫她小友,她都怀疑这是不是又一个江湖骗子。
正在她疑惑时,萧景悦整个人一软,失去了意识。
牛鼻子道人上前一步抬起他手腕就摸上了脉,转过头惊讶看了她一眼,有些目瞪口呆道:“他背你回来的?”
苏南月心里焦急,可一听这话,老脸一红,不明白这道士啥意思,但也没敢说是抱的,只含糊道:“我脚扭了……”
她没敢多说,只问着,“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牛鼻子道人叹了口气,苏南月心都揪了起来,才听他道:“有老道在,倒是没性命之忧,就是他要受些罪。”
苏南月半信半疑,可也缓缓松了口气。
老道士将二人带进殿后的厢房里,这才见到了玄鉴大师。
玄鉴看过躺在**的萧景悦,一脸凝重。
“云游子,之前你让他去救人之时,可有想过会有此遭?”玄鉴一边递着棉纱,一边问着,“此毒已有几十年未出世,如今竟然会在此出现!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中毒?
苏南月这才终于知道之前的不安和疑惑怎么来的了。
最后的致命一击,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逃跑!
都是她大意了!
苏南月一瞬不瞬盯着萧景悦。
只见他双眼闭合,唇色惨白微微发青,整个脖子的血管都青筋毕现,模样有些可怖渗人。
可她并不怕,她只关心这个世界医疗器械都不发达,这样中了毒还过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云游子一脸的不耐烦,“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来叨叨人的,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烦!照你这么说你现在救人都是因果,你别管了,你超度去吧!”
玄鉴:……
苏南月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如此人命关天,怎还互怼起来了。
半晌,苏南月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毒?”
玄鉴转头看了她一眼,做了个双手合十动作,未有只言片语。
苏南月:“……”得,当她没问!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给你正骨。”
苏南月犹豫了一下,点头。
去了鞋袜,脚踝比牛蹄子只大不小,还红肿热痛。
玄鉴只盯了一会儿,眼如尺般下手快很准,比云游子还利落就把苏南月的骨头正了回去,苏南月甚至都还不及痛呼一声。
云游子见老和尚不答惑,便由自己道:“毒药名叫虞美人,剧毒无比,中毒者会浑身巨痛,且要痛上整整二十四个时辰才会因无解而身亡。”
苏南月吓了一跳,“那他……”
正在她紧张之际,不料脚踝处忽然一阵巨痛,她整个人差点都蹦起来。
随后,巨痛又完全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骨好了,施主可自行活动一下试试。”
苏南月呆愣着没动,无所谓自己的伤势,倒是脑海里想着云游子口中说的虞美人之毒。
玄鉴还没说话,踱步到云游子身旁,“他没事了,体内还有些余毒,每日里要痛一个时辰,大概一周后,余毒就清了。”
“谢谢道长。那我也要在这里待上一周吧。”
苏南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再看向**萧景悦,不管是留下来养伤,还是留下来照顾萧景悦,总归心能够安一些。
苏南月收回视线,压不住心里那丝触动触动。仿佛多年无波的枯井,骤然落下一滴甘霖,在水面**起阵阵涟漪。
“施主,若是无事,老衲便先告辞了。”
玄鉴行了礼,转身欲走。
苏南月回神,想起她还有问题,便急急道:
“玄鉴大师留步。”
玄鉴顿下脚步,深深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你的问题,老衲也回答不了。”
苏南月:???
她还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