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溪动作迅速地捡起铁锹开始挖另外一个穴。

一共四个穴,已经找出一个是假的,剩下三个,总有一个能挖出来。

鹿知之咬牙撑着,也在抬手飞快掐算。

不成想,鹿鸣溪低沉的声音传来。

“知之,那香,好像快燃尽了!”

鹿知之转头看去。

三支婴儿手臂粗的香已经燃烧了一半。

像是有人在旁边扇风一样,香冒着橘红色的火星,不断地燃烧。

鹿知之当即反应过来。

“大哥,二哥,隋言,你们就挖刚才那个穴,不用管别的!”

三个人再次停手,去挖最初的那个穴。

隋言边挖边喊。

“这是怎么回事!”

鹿知之像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三个人听。

“这阵法是高人布下,如果我们破了阵,布阵之人就会遭到反噬。”

“想必他察觉到了我们在破阵,正在阻止我们!”

鹿知之边说,手中也没停下。

“我本想破了这个阵,也想最大限度地保留这条龙脉!”

“但我今天就算拼着这条龙脉不要,让穴败掉,让龙飞升,也不能容忍!”

“你们三个给我挖!我倒要看看,这人还能使出多大的本事!”

鹿知之双手握紧铜钱剑,再次运气,将被顶出来的铜钱剑再次入地三寸。

玄镜宗主殿里,秦眠看着被搅乱的一盆水,水面逐渐归于平静。

本来侧卧在美人榻上的她,慢慢坐了起来。

她拧着眉,眼睛半睁开。

“哎呦,这小丫头有点本事。”

“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秦眠下了美人塌,从供着神像的桌子上拿起两块小石头。

石头通体乌黑,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将石头放在一边,又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把绣花针。

将绣花针扔进盆中,将石头拿起来。

左右手各拿一块,轻轻一碰。

石头碰撞的瞬间擦除火花。

冒着绿光的火花掉入浑浊的盆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她就这样,不停地在水盆上方击打摩擦着两块石头。

鹿知之这边感觉心口更加堵塞,呼吸都愈发困难。

疼痛袭来的瞬间,她的手差点就离开了那柄铜钱剑。

全身像被针扎一样的疼痛。

无数细小的针扎遍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叫出声来。

“啊!”

三人正在用力地挖土,听到鹿知之的惨叫,急忙回过头。

“知之,你怎么了?”

鹿饮溪一惊,险些扔下铁锹就要跑过来。

鹿知之满头大汗,厉声阻止。

“别过来!”

“我说过了,如论如何,都不要靠近我,继续挖!”

鹿饮溪攥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跑向鹿知之。

她手臂上的青筋绷起,额头上的青筋也在跳动。

鹿知之抬眼看过去。

“别愣着了,快挖!”

鹿饮溪握紧铁锹,继续挖。

针刺的疼痛还没停,鹿知之只觉浑身一麻,两眼一黑,握着铜钱剑的手松了开来。

铜钱剑被一股气顶了出来,像是有人在拔钉在地上的钉子一样。

只是一瞬间,鹿知之便恢复了神志。

她气沉丹田,双手握住铜钱剑用力地向下,将剑身按了回去。

紧接着,另一道天雷劈下,鹿知之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生生地受了。

鹿鸣溪边挖边看鹿知之。

“大哥,我觉得知之好像很痛苦,不知道她怎么了!”

鹿饮溪红着眼睛,愈发地用力挖着土。

隋言的手掌心已经磨出了血,依然用力地挖。

“你们俩别去添乱,鹿知之说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挖下去。”

“如果我们不挖,不仅我们倒霉,屋子里的伯父伯母,还有……”

“还有鹿玉芙也会受到牵连!”

“知之已经叮嘱过,我们不可以拖后腿,也不可以给她添乱。”

“今天,就是胳膊断了,我们也要挖!”

鹿家别墅内气氛凝重。

每个人都望向后山的方向。

顾言洲没了刚进门时的温和,整个人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息。

突然,眼瞳中一闪,他蹭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鹿母的问道。

“顾五爷,怎么了?”

顾言洲抬手指着窗外。

“你们刚才看到了么?”

几个人都来到窗子旁边,仔细地往外看。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顾言洲眼瞳中又一闪,觉得心脏钝痛。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紧紧地攥着衣襟。

重九在旁边扶住他。

“五爷,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言洲缓慢地摇头,眼睛始终没离开后山方向。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么?”

鹿父也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顾五爷,你看到了什么,赶紧说说,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顾言洲声音冷静。

“我看到了闪电,雷击!”

张伯也顾不得主仆的身份,也跟几个人一样趴在落地窗上。

他揉了揉眼睛。

“顾五爷,我什么都没看到。”

“后山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就算是有闪电,好像也不太容易看到!”

顾言洲攥紧了拳头,转身问张伯。

“有车能到后山吗?”

张伯点头。

“后山靠近人参养殖区,有摆渡车可以过去。”

顾言洲抓住张伯的手臂。

“现在就走,我要去找知之,他一定需要帮助!”

鹿玉芙一听鹿知之出事,瞬间落下眼泪。

“我也去!”

“我好歹能帮忙。”

顾言洲阻止。

“不行,知之让我来就是保护你们,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鹿父不顾阻拦。

“知之是我女儿,她是为了鹿家才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是他父亲,怎么能看自己的女儿涉险,自己躲在房间里!”

鹿母也匆匆往门外走。

“知之刚回家,我还没好好疼爱她,我不能让她出事!”

“张伯,开什么摆渡车,太慢了,去开鸣溪那辆越野,我们从药田力压过去,直接走最近的路!”

“药材废了可以再种,我的知之不能出事!”

一家人往地下车库赶,还是只是脚步匆匆,到后面全都拼命的跑了起来。

顾言洲人高步子大抢在所有人前头上了驾驶位。

所有人上车后,他猛踩油门,车子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鹿知之这边被天雷劈得精神涣散。

她心里像是有个念头。

真龙之气,护不住了,这龙脉真的要散了!

就在她快要松手时,一辆车猛然从山坡上冲下来!

车玻璃缓缓降下,顾言洲从车窗探出头来。

“知之!”

鹿知之看到顾言洲,仿佛身体里注入了一丝磅礴的灵气。

然后,副驾驶和后排座位的人都探出头来。

鹿知之觉得眼眶湿润了。

“妈妈,爸爸,大姐!”

一缕缕灵气注入体内,让她恢复了一丝力气。

鹿知之咬着牙,按着剑柄借力站了起来。

她抬起右脚踩在剑柄上,双手结印,口中喃喃。

“既然你要阻止我,那我们便来斗上一斗!”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