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念听赵羽宸解开诗迷,震惊道:“还真是一首杀人诗啊!”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打鼓,因为刚才凶手就站在他们身边,而几人却毫不知情,光是想想就感觉脊背上冒出一层白毛汗。
何栩与赵羽宸一点头,觉得好事立刻禀报给应天府尹顾佐顾大人的好,毕竟他们几个人力有限,又无调查实权,交给官府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这凶手为什么要找上他们,而不是去官府,这个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来不及吃早饭,一行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大堂,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顾佐带着一般衙役坐轿而来。
何栩与赵羽宸迎上前去,互相打了个招呼,但看对方脸色刷白的,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果然顾佐进了大堂,就开门见山道:“下官在调查高甲一案的时候,发现这高甲一个月前和一起命案有关,死者是天香楼里的一名女子叫香袖,下官又命人调查了一下这个香袖,竟然发现杳无此人。”
顾佐一语说罢,何栩几人都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是为了死者洗冤么?可是又不像。
何栩暂且放下心里的疑惑,将第二章字条拿给顾佐看,顾佐看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早已变了脸色道:“这下糟了,这齐青是齐泰唯一的儿子,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必然会朝堂震怒,而齐泰更是不会绕过本官的。”顾佐顶着一脑门的汗水,语气略微一顿,喘了两口气这才继续道:“下官先回去禀报齐大人,派人保护好齐青,剩下的就有劳诸位了。”
顾佐说完,匆匆欲走,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匆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栩见顾佐行色匆匆,忙上前两步施礼道:“顾大人请慢!我等不过是来应试的学员,实在是不敢插手这件案子,恐怕要辜负顾大人的期望了。”
顾佐让何栩替他查案却又不给他实权,这种得罪人的事,他们也都不是傻子。案子要查,但是……
顾佐听了,一拍眉头,谄笑道:“你看我,这一着急就给忘了,本官这次来除了是告诉你们高甲的事情以外,还是来给你们送一样东西的。”顾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铜牌递给何栩,并道:“这是安郡王要来的皇上钦赐的令牌,持有此令牌者,朝廷所有的官员都要听其调命,无敢不从者,所以你们尽可以放心查案,但凡有需要之处,只管知会下官一声。我还有事,告辞!”
有了令牌一切就都容易许多。不过就这样把一个案子交给一个小捕快未免有点太强人所难了,这京城乃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何栩一个小捕快即使有了令牌恐怕也很难吃得开。
何栩与赵羽宸一商量,决定先从香袖身上查起,几人再次来到天香楼。天香楼因为接连两次发生命案的关系,门厅有些萧条。
几人进去了半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就连那些小斯都是无精打采的趴在一旁偷懒。看来这件事情不破,天香楼的生意就一直不会好起来。
何栩咳嗽了一声,总算是有了眼尖的小斯揉揉揉眼睛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到了近前一看是他们,当即就又把脸拉下来,不阴不阳的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没事就走吧,别耽误我睡觉。”小斯说着话就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柳念念刚准备发怒,见何栩幽冷一笑,随即收起眼中的怒火,狠狠的瞪视着那小斯,然后就听何栩道:“我原本以为您家妈妈很欢迎我们的到来,看来你们是不想破这案子了。”
那小斯闻言,脚步一顿,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道:“我说你们三天两头的往这跑,真把我们这当歇脚的地方了,还有完没完了?”
若水听这个小斯的声音,就知道是那天阻止她进入天香楼的人,最是个势利眼。学着何栩的样子幽冷一笑道:“我们是奉皇命来调查此案,如有阻拦者——先斩后奏!”说道这里若水展颜一笑,对那小斯幽幽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比别人多长了一个脑袋,还是嫌自己命大!”说到最后,若水的话语已经是硬起来,眼神可怕至极。
若水虽未施展法力但是现在只凭一个眼神摄住这一个小小的凡人也是绰绰有余,有些人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随着若水话音落下,赵羽宸从何栩的腰间掏出令牌往那小斯眼前一递,声色俱厉,喝道:“还不快叫你们老板来,难道非要本官打的你皮开肉绽才听命么?”
那小斯一见皇上的令牌就在眼前,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当即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往里跑着去叫人了。
过了一会儿,老,鸨紧赶慢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满脸堆笑,“哟,都怪我们招待不周,让大人等的急了,奴家这就像大人赔罪!”老,鸨说着略一弯身,双手在腰间交叠,盈盈一拜,脸上露出万种风情来。
何栩显得有些不耐烦,淡淡的撇了一眼老,鸨,直接切入主题:“麻烦问一下,香袖姑娘生前住的的哪一间房间?”
老,鸨一听身子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抖抖索索的伸手一指楼上道:“就在楼上,最……最右边的那间房。”
何栩抬脚拾级而上,随后又问:“不知道你能不能将有关香袖的情况细细说给我们听听。”末了又补充道:“越详细越好!”
老,鸨听了,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思绪飘到了香袖来天香楼的第一天:
那还是去年的事了,那天天香楼忙碌了一夜,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后几个官差就走了进来,身后押解着一个形容苍白的女子。
老,鸨忙上前打招呼,问明情况,据那衙役所说是朝中一位大人犯了事,家属女眷被充为官妓,那个面容苍白的女子正是那官员的女儿。
老,鸨偷偷打量了一眼那女子,见其一直低着头,但看那身段,那肤色,必然也是一位天香国色的美人,当即就收下了。随后给其取名为香袖,犯了罪的女子,以前的真名就不能用了。
何栩听了心里疑惑,刚才顾佐还说这香袖查无此人,怎么这老,鸨却说是罪臣之女,既然是罪臣之女,那应该很好查才是,为什么顾佐却说查不到此人。他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又为什么要说谎?
几个人听了,不动声色,,由何栩问道:“但不知这女子的父亲是朝中的那个官员,其真名又叫做什么?”
老,鸨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这个不知道,我当时也没有打听,就是问了,看他们的样子也未必会说。”
何栩闻言一皱眉,“那你可记得是去年的什么时候?”
老,鸨又想了想道:“不知道,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哪里还会记得?”
何栩听了,眼光一寒,看向老,鸨:“你到底是不知,还是不想说?”
老,鸨一见何栩骇人的眼光,立马慌急道:“哎呦,我说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老身确实是不知,干我们这行的向来是谨小慎微,不敢张开耳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做,不能说,这我确实是不知道啊!”
何栩见那老,鸨不像是说谎,随即就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可还记得香袖死的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没有?高甲高公子又是如何跟这件案子扯上关系的,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目击者?你就将那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我们,一个环节都不能落下。”
老,鸨又一次的回忆那天的情形,何栩一边听,一边打量香袖的房间,据老,鸨说,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月前:
那天老,鸨像往常一样营业,因为常常会有些留宿的客人,所以那些小斯都是昼夜服侍的。大约是下午时分,因为当时所有留宿的客人都走了,老,鸨要命人打扫房间,等敲到高甲的房门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鸨又继续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答,里面也听不到丝毫的呼吸声,老,鸨就有些担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入眼是一片狼藉,满屋子的鲜血,而香袖就倒在地上,高甲还在呼呼大睡,怎么叫都不醒。
这个时候,何栩他们经从香袖的房间里出来,到了凶案现场,至于在香袖房间,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查到。何栩听了老,鸨的话,一指房间里东倒西歪的物品道:“这就是案发当时的情形么?有没有人动过这里?”
老,鸨道:“我们当即就遣人报官,顾大人来了之后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高公子醒来之后称自己喝醉酒,什么也不记得了,因为没有证据证明香袖姑娘的死是高甲所杀,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悬案。至于这房间,案子还没有破,我们哪敢动啊,自从凶案发生以后,房间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何栩略微点点头,又问:“香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人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