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双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不过一时兴起来近圈中颇火的平民夜市打卡，没想到遇到了江楚宁。
她嫌恶的将手中的帽子丢给旁的夏悦，优雅的半蹲着身，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欣赏江楚宁的窘态。
“真是巧啊，宋大小姐。”
自上次蒋家订婚宴后，她可没少看热闹。
不仅如此，她还用了些小手段，稍微推波助澜了那么一下下。
可以说网上舆论能发展到现今的地步，至少有她一半的功劳。
“哎呀，看看我这记性。”
“宋家之前不才在网上发布了和你断绝关系的公告吗？”
“再叫你宋大小姐，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孙昕薇捂唇夸张的笑了一声，怪声怪气的同林双双一唱一和。
“双双，你太抬举她了。”
“就她现在那名声，烂的就跟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样。”
“还宋大小姐，她也配？”
两人的声音并不小。
夜市中的食客们听到动静纷纷停下脚步。
只一会儿的功夫，江楚宁的周围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江楚宁只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化作了绵密又尖锐的针，在她身上扎下一个个血洞，让她痛不欲生。
她麻木的低着头，只希望林双双和她的跟班能早些放过她。
她还要继续挣钱。
“算了，大家以前也算是朋友，何必说这些话。”
林双双看着江楚宁一言不发的样子，嘴角勾起抹冷笑。
她起身，将自己贴满碎钻的高跟鞋微微露出裙摆。
原本闪耀的碎钻因为垃圾灰尘而变得暗淡。
“江楚宁，我也不为难你。”
“这双鞋呢，是昨天刚到的秀台新款，还没有正式对外发售。”
“整个京市就只有两双。”
“你打算怎么赔？”
江楚宁呆滞垂眸。
鞋子很漂亮，是G家的。
她没出事前，G家每年都会给她寄邀请函，邀请她参加新品发布会。
这样的一双鞋子，上市后售价绝不会低于六位数。
是她现在绝对赔不起的数字。
她认命的闭了闭眼，低声的开口：“我没有钱。”
孙昕薇皱眉，一把将手中只喝了两口的冷饮泼到了她的脸上。
“江楚宁，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是你先弄脏了双双的鞋。”
“你要再这么嚣张，下次我泼到你脸上的可就不只是一点儿水了。”
冰冷的**顺着发尖落下，泛着甜甜的水果香气。
江楚宁抿了抿唇，尝到了甜甜果汁味道。
“对不起。”
她机械的道歉。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哪里有问题。
可认错道歉，是她这几年学到的最快平息纷争的方法。
她只想自保。
林双双看出她的想法，眼底闪过抹算计。
“一句对不起，可不够。”
“不如这样，你把我的鞋子舔干净，我就原谅你如何？”
夏悦和孙昕薇闻言，双眼皆是一亮，兴奋的在旁附和。
“双双，你真是太善良了。”
“居然就这么便宜她。”
林双双笑而不语，只将自己的脚伸到江楚宁的面前。
空气有瞬间的安静，不少人都悄悄拿出了手机，等待着看好戏。
江楚宁木然的看着那双漂亮的鞋，沉默了许久才僵硬的开口。
“是不是我舔了，你就会放过我。”
林双双扬眉，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般。
“江楚宁，你现在是在和我讲条件？”
她微微俯身，看向江楚宁的胸口处。
深蓝色的工服上刺着白色的字体。
“朝阳保洁……”
“江楚宁，你知道的吧。”
“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把这个保洁公司买下来。”
江楚宁呼吸一紧，指尖紧紧的攥住袖口。
她当然知道林双双有这样的能力。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害怕。
看出她的情绪变化，林双双满意勾唇。
“但你若是让我消气了。”
“那我今天可以放你一马。”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江楚宁动了。
她四肢着地，麻木的爬向林双双漂亮的高跟鞋。
然而每次当她靠近了些，林双双便会像逗狗一样向后退上一些。
江楚宁的手被地上垃圾堆里的竹签刺破，膝盖被肮脏恶臭的污水浸湿。
然而这些都没让她停下动作。
她只直直的盯着林双双脚上的鞋，机械迟缓的往前爬。
看热闹的食客们先是一片哗然，随即都发出嘲讽的大笑声，甚至有人吹着口哨叫好。
手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几乎要就将夜空照亮。
林双双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江楚宁，心中涌起强烈的报复快感。
当年高高在上，受所有人仰视的江楚宁，现在只能跪在她脚边，像条肮脏的流浪狗一样摇尾乞怜吗？
可这样还不够。
她要让江楚宁生不如死。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林双双咧唇，露出个恶魔般的笑容。
“鞋脏了就是脏了。”
“就算你把它舔的再干净，也是脏了。”
江楚宁动作一顿，不敢置信的抬头。
林双双看到她的表情更开心了。
“昕薇，联系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就说他们的员工江楚宁因为工作失误，给我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我要求他们立刻开除她。”
江楚宁耳边一片轰然，她苍白的脸因为激动而泛起绯色。
“不要……”
她膝行几步，急切的想去抓林双双的裙摆。
“别开除我。”
“哎呀！你干什么！”
夏悦尖叫一声，嫌恶的踢开江楚宁的手。
“谁让你用那脏手碰我们双双的？”
“双双，你没被她碰到吧？”
林双双像是躲避什么污秽之物般，掩鼻摇头。
“江楚宁，我让保洁公司开除你已经算客气了。”
“你要是再弄脏了我的裙子，我让人剁了你的手。”
说完，林双双便带着两个跟班走了。
围在周围的人群久久不散，有人嫌不够解气，纷纷将手中的垃圾丢向江楚宁。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周围便堆起了一座泛着各种气味的垃圾小山。
沈怀泽到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肮脏的垃圾之中，江楚宁木然而坐，整个人苍白羸弱到让人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