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的美国人与国民党代表在史迪威权限问题上的谈判毫无进展。即使是秋月当头,江风习习,雄心勃勃的赫尔利也感到烦躁不安,变得少言寡语起来。
而陕北黄土高原上的延安的秋月之夜,则充满了欢乐愉快的气氛。
梨园里飘**着欢快的舞曲,一支很不像样的乐队凭着有限的演奏技艺,总算是把气氛造起来了。
美军观察组高大的军官们和延安的八路军的大辫子姑娘们随着舞曲轻盈地滑动着舞步,周恩来和林彪跳得大方轻松,憨厚的朱德跳得满头大汗,毛泽东那张俊秀的面庞被马灯照得红红的,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叉着腰一边欣赏着跳舞人们的舞姿,一边抽着包瑞德给他点燃的美国香烟和包瑞德谈着什么趣事,两人都显得很高兴。
毛泽东用浓重的湖南口音说:“我们这是在革中国封建主义的命呢。我们这样跳舞,还有很多同志不能理解呢。”
包瑞德上校说:“不行,这乐曲太差劲了,以后我把中缅印战区的士兵舞曲乐队运到这里来,好好地为你们演奏几个晚上。”
这时,一位梳着长辫子的姑娘来到毛泽东面前,以标准的邀请方式说:“主席,请你和我一起跳舞。”
毛泽东好像有些抱歉地看了一下包瑞德,便将大半截香烟在鞋底上熄灭,把剩下的烟蒂揣进了上衣口袋,对那姑娘说:“好嘛,我接受你的邀请。”便握着那位姑娘的手大咧咧地转动起来。包瑞德认为毛泽东跳的是一种灰熊式的曳步舞,可他在这夯实了的地面上转起圈来还是相当机智和灵活的。
还没等包瑞德回过神,他已被一位外国女记者拉进了舞池之中。
舞间休息的时候,朱德用大菜刀把一个个的大西瓜切开,瓜瓤又甜又沙。石桌上堆着刚从树上摘下的梨子,上面还带着片片树叶。美军观察组的人们在延安生活虽是简单的,但是相当快乐。他们在与延安领袖和军民们的接触中,完全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几十年后,他们当中的幸存者都把在延安的日子当作他们一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日子加以珍惜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