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着湖岸走,狗又兴奋了,冲出了老远,站在石滩上,后腿一叉一线尿水便撒了出来。泽珠说,狗是在做记号,画地盘。有它尿味的就属于它了,谁想强占都会有次流血的拼斗。我说,在它之前,不知有多少狗像这样撒尿画地盘了,所以狗生下来就有侵略性。
泽珠嘴一咬,说:“我们乖熊谁都不怕!”
我嘴一瘪,做了个可怜的样子,说:“它只是个小耗子。”
“你认不出吗?它叫切,是草原上狗中之王。不出半年,它就会长得比一头牛犊还高还大,豹子老狼都会让它三分呢!”泽珠看着前奔跑的小狗,有些得意。
“哈,它会长大?”我冷笑了一声。我真的不相信指头那么大的狗会长大。我说,我知道草原上有种叫藏獒的狗,强壮高大超过了豹子。它不能是我们的小可怜乖熊。
泽珠说:“你眼睛真的有病。你认不出吗?看看它眼眉上的那撮白毛,你说是眉毛,我还笑你。那就是藏獒的标志。还有它圆滚滚的屁股,你以为是把它喂肥了吧?那也是藏獒的标志。你等着看吧,我们寨子会有一头真正的藏獒,为我们看守寨子,来报答菩萨的恩赐。”
我镜头对着湖水、群山和森林,又咔嚓了许多张。在我对准泽珠时,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脸上有红色满满地**开了。也许是湖岸水汽的滋润,她的脸显得嫩嫩的,鲜鲜的,我有些馋了。我只咔嚓嚓一张接一张地拍照,把心内腾起的欲望压在最深处。
她说,你别这样拍拍拍行不行?我说,哪样才行呀?笑容在她脸上闪了一下,是那么坦**无邪的笑,看着我说:“我把衣服一件一件全脱了,你拍出来更好看。”
我吓坏了,想不到她会这样要求。尽管她十五岁,我快三十五岁了,我却不想学《洛丽塔》里那个老骚棍一样,想看少女的**想如了命。
她说:“你别吓,我没那么难看。去年有个画家住我家,给我看过好多没穿服袍的女人的画,那些女长得好看极了,像天上的仙女似的。他还想画我的**,说比他在大学画的所有模特儿,更能让他做个好梦。”
我说:“你就让他画了?”
“画了。是在草坡上羊群堆里。我同吃草的羊坐了一天,他的油彩就在画布上抹了一天。我第一次看到画布上的自己的身体,羞得恨不得抓一把牛屎把那幅画涂抹掉。”
“那画家说你身材很好吧?”我心里有些酸。
“画家说,我比他在大学里画的所有模特儿,都好看。”
狗对着湖心狂吠,尾巴立起又卧下,脖子硬着显得很凶,腿却颤抖着朝后退。它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也受了感染,一起朝湖心望去。
一圈一圈的水纹在湖心**漾,倒映的山崖在水底抖动。鸭子哗地飞起来,朝更远的绿色湿地落去。我们都屏住气,听水底响起呼哧呼哧的声音。泽珠把我的手抓得很紧,脸色很难看,嘴里嚼咬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不说。我把惊恐的狗抱在了怀里。
响声渐渐的低了下去,像让湖里的大嘴嗞地吞咽了下去。湖面又是死一般的平静。山脊上的云雾越积越厚,天也暗了。云在风中翻滚,一会儿就成了一团灰暗。
我的心还在颤抖,看着平静得如一张薄脆的没有翻动的纸片的湖面,说:“刚才是湖里的鱼儿浮上了水面吧。”
泽珠伸手摸了一下水,说:“是湖怪。这湖里有湖怪,早年让法力广大的大师们压迫在水底,现在又常常浮上岸,有时还要吃人。”她手指做成爪子,朝我抓来,说:“专门吃像你一样强壮的男人。”
我说:“它应抓你这样的女孩子才对,嫩嫩的,生吃煮着吃或是不吃,放在桌子上欣赏,都是最美的事。”
她没有听懂我的话,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湖怪吃男人。我老辈人都这么说,就是吃牛羊都专门吃公的。你可要小心点,湖岸边不要去!”
我说:“我就要去。”朝湖边走去,做出要朝湖里跳动的样子。她却捂住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指着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把手伸得很开,说:“瞧清楚点,我要飞了,一直朝前飞,飞进那怪物的嘴里。如果有了我,它就可以活命。我就舍弃自己的身躯吧,让我的灵魂飞升!”我高高地跳起来,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会飞升,直达云隙中透明的蓝天。可我的身子却沉重得像装满了累赘之物,落下来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我慌忙地爬上来,浑身湿透了,躺在地上,头一甩,冰冷的水珠子四处洒。
她看着我的狼狈相,笑得蜷着身子,手不知朝哪里抓。我把湿衣服脱下来,一件一件扔到地上,浑身上下冻得隆起了一块块鸡皮疙瘩。她没笑了,把自己的皮袍脱下来,硬给我披上,说:“呀呀,你的嘴唇都冻乌了。”
我看着只穿薄薄一件粉红绸衫的她,说:“你给我了,你也会冻坏的。”
她脸颊红得像燃烧,说:“我们生在雪山下,**身子都冻不坏。我小时候还光着屁股在雪地里打滚呢!”
我笼着她的皮袍,嗅着她身上的温热清香的汗味,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身体的某些部位暗暗的有了些冲动。不过,在她纯洁无邪的笑声中,我的心又平静下来。
我从摄影包里掏出相机,换了个长焦镜头,可以随便什么景物拉近又推远。我东边瞄瞄,西边咔嚓,在雄奇的雪峰与明净的湖子上狂拍了一通。她开始还抱着狗,坐在石滩上静静地看我,对着狗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狗汪汪地对我吠了几声时,她跳起来,对我说:“你想不想拍拍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