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周凝兰打来的电话,陈顺有点儿犹豫不决,尤其是那句:不来你会后悔的,让他颇有些为难。有心赴约,又怕被别人看见传到张含耳中,难免引起误会,可不去嘛,又怕真的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给钟佳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点儿事情去咖啡厅见凝兰,让她迟半个小时到咖啡厅和自己见面。

从陈顺办公室回来后,钟佳就一直待在陈顺宿舍里,呆坐在**不停地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和黄坚在一起的那些照片,虽说她和黄坚有干爹干女儿这层关系,但那张照片还是显得暧昧,于是精心编了一套说辞准备等陈顺回来后,好好向他解释。

就在她想了第十种解释方法的时候,接到陈顺电话,顿时大喜过望,看样子,陈顺要么是不知道那些照片的事,要么就是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无所谓,于是,高高兴兴答应了陈顺,又转念一想,既然是周凝兰有约,不知道约了张含没有,看上次的情形,似乎张含对周凝兰有意,不如趁此机会约上张含,既成全他的好事,又让自己少了一个劲敌,避免陈顺和他的老情人旧情复燃,还可以让张含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边的,对陈顺今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一举三得,岂不更好?想到这里,急忙找陈顺的电话簿,很快就拨通了张含电话,说是周凝兰有约,让他半小时后在咖啡厅见面。

张含接到钟佳的电话,心中疑惑,奇怪既是周凝兰有约,该是她自己打电话来才是,怎会让钟佳打来?但无论如何,既然周凝兰在,那自己也该去走走。

周凝兰见陈顺如期赴约,十分高兴,叫了咖啡,待陈顺坐下,闲聊了几句,就询问起陈顺和钟佳的关系。

陈顺不想再在她和李眉儿、钟佳之间纠缠,就道:“已经决定在近期内订婚了。”

周凝兰心里一惊,沉吟片刻道:“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吗?”

陈顺以为周凝兰对自己仍有奢望,想了想,坚定地道:“我已经认定她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早点儿结婚,一件事情就了了,省得老挂在心上。你也应该早作打算才是。”

周凝兰见此情形,心知多说无益,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也就没必要再说出口了,心里失落,憋了半天才道:“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伤害你太深,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才……”

陈顺摇了摇头道:“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这世上原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何况,当时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因此你也不必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说到这里,陈顺叹了口气,一句话浮上心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周凝兰心中一阵惨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原来是钟佳和张含一前一后在门口遇见了,一起说笑着走了进来。

周凝兰知道必定是陈顺通知了钟佳和张含,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想到这里,也就坦然站起身招呼张含和钟佳。

钟佳见周凝兰脸上神色自若,暗自犹疑: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又想,既然当初这周凝兰能够舍弃那段情感,舍弃陈顺,想来必定是一个十分现实的女人,对陈顺的感情必定也是不怎么牢固的,有需要也是冲着陈顺年轻,前途光明,可陈顺已经有了自己,她最大的希望该是放在张含身上才是。

四人坐下,各自重新要了饮料,一时之间竟相对无言。钟佳看了看张含,又看了看周凝兰,笑道:“我看哪,周小姐和张秘书长倒是很有夫妻相呢。特别是神态,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相似之处。”

周凝兰和张含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张含晚上刚做的头发,神采奕奕,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而凝兰的装扮高雅成熟。两人穿着又十分得体,倒是挺登对的。不像穿便装的陈顺,钟佳瞥了陈顺一眼,这陈顺,对服装未免太不在意,不过,听说没有结婚的男人大多这样,想到这里也就释然,想着找个时间给陈顺好好打扮打扮。陈顺听了钟佳的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闻言也仔细看了看张含和周凝兰,什么夫妻相,半点儿都瞧不出来,知道是钟佳想凑合两人,心想,自己已然放弃和周凝兰的感情,就不能再与她有任何牵扯,何况前一段时间自己和张含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十分和谐,如果能趁此机会和他将关系搞好,也是不错的,只是这对周凝兰似乎不大公平。又想,如果他二人郎有情妹有意,成人之美也是不错的。当下,笑道:“这能不能做夫妻也是讲究缘分的,也许凝兰和张秘书长真是有缘也未必。”

周凝兰幽怨地看了陈顺一眼,没有搭腔。张含却是十分高兴,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红,瞅了凝兰一眼,道:“那就要看周小姐是不是看得上我了。”

周凝兰微微一笑道:“张大哥权高位重,凝兰哪里高攀得上。”

钟佳笑道:“凝兰姐您可真有福气,这秘书长夫人,可抢手着呢,你不知道,这外面都传说张秘书长很能疼人呢,再加上嫁给他,又没有什么家庭负担,除了享受还是享受,多好呀,也只有您呀,能得到秘书长的垂青,别人呀,是想当还当不成,是吧?秘书长。”

周凝兰不待张含回答,就道:“钟佳小姐不愧是记者,接触的人多,见的世面广,不像我,孤陋寡闻,还真就配不上秘书长。”

张含原本喜滋滋的,被周凝兰这话一说,脸上顿时晴转多云。

钟佳被周凝兰的话噎了一下,心道:果然不是善类,想必还想着要嫁给陈顺呢,要不然,怎么放着张含这么好的条件也不嫁?哼,别忘了自己已经是离过婚的女人了,还想着吃天鹅肉,没门。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张含在座,阴阳怪气道:“周小姐别不是还放不下别的什么人吧?”

“放不下人的该是钟记者你吧?”周凝兰冷冷一笑,正想反唇相讥,想想,得给陈顺留点面子,于是咽下话,闭上了嘴。

张含原本以为周凝兰是针对自己,面子挂不住,又不好发作,于是勉强自己坐着,但听到后面,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而周凝兰好像话中有话,似乎是对钟佳很有意见,并不是完全针对自己,心下稍稍放宽了些,转而开始暗暗埋怨钟佳说话难听,又担心周凝兰心里真有什么人,如果让周凝兰把话说死了,那自己不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吗?正要发话,不料却慢了一拍,只听钟佳道:“我看,就是你心里还想着别人,告诉你,这人,你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

周凝兰忍无可忍,立刻接口道:“我可不像钟小姐,吃着嘴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钟佳心里咯噔了一下,瞧周凝兰的神情,似乎知道了什么,心里发虚,嘴上却毫不服输:“我哪里吃着嘴里看着锅里了?你给我说清楚,要不说清楚,晚上你休想离开这儿。”

陈顺见二人说话越来越离谱,语气中火药味也越来越浓,急忙止住两人道:“我说二位,这嘴皮子的功夫就别比了,说多了容易出错,比多了容易伤感情,伤面子。”

钟佳正要出言讥讽,见一旁张含脸色阴沉,心想,要是她真知道些什么,当场说出来,只怕自己难堪,何况陈顺还在这儿呢,当下立刻改口道:“你们瞧我这张嘴,就是快,幸好找了陈顺这么一个懂说话的当老公,要不,还不得罪死人了?是我多嘴,我打自己嘴巴好了吧。”说着抓过陈顺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这样行了吧?”

周凝兰自打听说了钟佳的事情后,就尤其讨厌她,见她和陈顺动作暧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顾及张含在座,强忍着没有再发火。

钟佳见周凝兰气得面色发青,心里暗自得意,对陈顺更加亲热,边紧紧挽着陈顺,边用眼角瞥着周凝兰,心道:看你还勾引我的陈顺,我可不会将自己到手的猎物拱手让人。

周凝兰暗骂陈顺有眼无珠,居然这么轻易就让钟佳给赖上了,但很是无奈。张含见周凝兰情绪不好,就道:“坐着憋闷,我们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周凝兰闷闷地喝咖啡,不作声。

陈顺见事情发展得确是不怎么顺畅,拉了钟佳站起身借故离去。一出咖啡店,就埋怨钟佳。钟佳自认为在咖啡厅已经占了上风,心情大好,一个人就在街上边跳边转起圈来。陈顺急忙拉住她,钟佳见陈顺不再说她就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她是你上级领导的心上人,改天我请他们俩喝酒,向他们赔罪,行了吧?”心里却道:改天,我让他二人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二人还感激不感激我。

陈顺哭笑不得,也只好依了她。

张含陪着周凝兰坐了一会儿,见周凝兰还是闷闷不乐,就开解了几句,送她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