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强求不得。
可这个道理,裴离疾终究不明白。
“一人难敌千军万马,我便操控千军万马背后的将,她答应过我,要陪我。”
留给巫马的,终究只剩一个背影。
裴离疾的蛊术,早已不在他之下。
......
夜色如墨,沈府灯光如昼。
“大人,十日了,要不今夜回屋休息一夜吧!”木易皱着眉,这几日沈听淮都是在书房,一夜一夜的在书案前,偶尔小憩一会,也会马上惊醒。
他说,他就在这等,若是萧乐晚回来,他随意整理便可马上去见她。
木易不明白为何去了一趟洛河,沈听淮便改变如此大,这样等下去,身体也吃不消。
“南边的城市都找遍了吗?”沈听淮毛笔微顿,头也不抬地问。
“找遍了,没找到夫人。”木易如实回答。
沈听淮有些失望,早知道就该看紧她的,不该贪睡那半日。
当初找遍了湘潭周围的城市,可半点影子都没有。
他只能回来,着人带着画像大肆搜索南边,可快一个月了,半点消息也没有。
看来婼弥的计谋,也没用。
沈听淮站起身说:“将那个女人赶出去。”
既然计谋没用,他也不必再帮她办她的事。
木易还想说什么,可沈听淮已经迈步走了出去,“去萧府等,她要是回来,一定会先回萧府。”
好巧不巧,刚走到院门就看见一身红衣快速逼近。
“沈听淮,我方才从徭城回来,看见青山商会的马车了,如今应还在官道上,若是你夫人,答应我的事情别忘......"
话还没说完,沈听淮已经没影了。
婼弥气得跺脚。
若不是看他得皇帝老儿宠爱,又能力高,极有可能求到赏刺,她才不会巴巴的追来京城,求这群瞧不起人的上位者。
她的毒,靠杀人袭血已经无用了。
若再拿不到犀灵珠吊命换血,不过一年她必死无疑。
犀灵珠,本就是红锦师祖的东西,若不是前朝那个老不死的非要强占,也不至于红锦师祖冒险去宫内杀他,最终被前朝太子围堵,命陨西疆。
想到这,婼弥眼中就弥漫起滔天恨意。
她们祖上的东西被人强取豪夺,最终付出命的代价都拿不回来,又被下一个掌权者接管,堂而皇之成了皇族的东西,她不知是何天理?
可惜她的幻术不及红锦师祖一半,否则她也拼出命去杀了那个掠夺者的子孙。
不过,她有一种直接,沈听淮可以帮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沈听淮就有的直觉。
若不是如此,当初她早就杀了萧乐晚,不必将她引到那里试探沈听淮。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只要有了软肋,日后不愁沈听淮失诺。
只要拿到犀灵珠,她就离开这片令人厌恶的土地,收几个弟子,重立红锦门。
夜色中的官道静谧而漫长,只有马蹄声和偶尔的风声交错。
沈听淮骑着马,疾驰在通往徭城的路上,见面他一定要问问萧乐晚为何与那个人离开。
他还以为,她数次救他,最后一次还以命相救是因为真心喜欢他。
如今看来,只怕是想携恩让他保下萧家。
喜欢么,只要是美男她都喜欢,自己根本无甚特别。
不多时,他的眼前只有那一辆渐行渐近的马车,马车上的青山标志若隐若现。
“驾!”
他大喊一声,放松缰绳,马匹做最后的冲刺。
终于,他的马横在不算太宽的官道上。
车夫吓了一跳,正想骂人,便听到他喊:“萧乐晚!”
车帘轻轻掀起,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庞。
萧乐晚惊讶地看着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问:“你为何在这?”
这一刻,沈听淮突然忘了他想问什么。
他勒紧缰绳踏鞍下马,牵着缰绳将马拉到一边,脚轻踩地飞身上马车掀开帘子入内,动作一气呵成。
马车内,侧帘被卷起,月光正好能透进来。
苍白的月光映在冷着脸的沈听淮脸上,不知为何萧乐晚心跳有些加快。
沈听淮亦紧盯着她,想听她的解释。
可直到马车到萧府门口停下,他都未曾听到对面人的只言片语。
萧乐晚不知道沈听淮在想什么,只当他是不想说话。
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起身便准备下马车。
就在萧乐晚的手触到帘子那一刻,冷着脸的沈听淮终于不再隐忍。
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地揽到自己怀中。
沈听淮一半的脸被萧府门口暖黄的灯笼照亮,另一半隐于黑暗,看起来神秘又矜贵。
萧乐晚微微一怔,随后抬眸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只觉心跳快要跳出来了。
沈听淮终于想起,他要问她为何跟裴离疾离开。
可下一刻,温热的唇瓣就堵住了他即将说出口的所有话。
“我想你了。”
萧乐晚含糊不清的话从紧贴的唇间流出。
沈听淮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似乎听见脑中的嗡鸣声。
他从未想过,他会被一句话直击心灵。
可现在,他就是沉沦了,他什么都不想问了,突然很想......
她的脸颊在暖光下微微泛红,嫩白的后紧紧拉住他不断下滑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外面有人。”
沈听淮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比他好看,我们生出来的孩子更好看。”
第一次听见沈听淮说这种有些卑微的话,萧乐晚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情不自禁,她将头埋进了沈听淮的怀中,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阿晚!”
听见萧宁氏温柔的声音,萧乐晚只能从沈听淮的怀中探出头。
萧青山和萧宁氏站在门口,有些不大敢上前。
确定是萧乐晚后,萧宁氏立刻轻轻擦拭起眼角,“是阿晚,夫君,是阿晚回来了。”
萧青山一身深色长袍,站在萧宁氏的身旁,手脚不知道该放哪。
或许是怕自己看错了,他又唤了一声,“阿晚?”
“爹,娘。是我。”
沈听淮识趣地退开,让他们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