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沈宁姐弟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周文泰咬了一口鸡腿道：“我有次看到他这里又红又紫的，我问他怎么来的，他说是被相好弄的。”
指的是锁骨的地方。
他比沈珩大两岁，虽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丫头之类的，但多少还是懂一些男女之情的。
“他还和我说，他相好家境贫困得很，家里肯定不会答应的。他让我不要和别人说，等他有条件了自己会和家里说，然后去迎娶相好的。”
“我当时还在想，高阳可真是个有责任又有深情的人啊。”周文泰感叹一句道，“但现在他被一远阿姐杀死了，虽然高阳可能也不错，可我相信一远阿姐不会胡来的。”
这话就和赌坊六子说的话对得上了，看来这高阳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翌日一早，沈宁就去了医馆。
因为唐书香的事，江发这几日都不在医院，就剩下江柏一人在忙着，日夜都宿在医馆里。
昨夜忽然来了个危急病人拍门，说是突发疾病，请江柏开门诊治。
江柏打开门，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带着帷帽的窈娘。
窈娘递给拍门之人一贯钱：“有劳了。”
她就是这样进了医馆，江柏想赶也赶不走，甚至还被她逼到了休息客房也无力招架。
“你怎可让人家做这事？万一真的有人不舒服呢？”江柏眼神飘忽，左右闪躲就是不敢直视窈娘。
窈娘把他堵在墙角：“我是得病了啊。”
“何病？”江柏语气里有一丝着急。
“相思病。”窈娘轻笑出声，双手捧着他的脸掰过来直视自己，“我与你说过，在这平县你我便是露水夫妻，缘分仅在这平县。”
“你无依无靠，我孤苦伶仃，待日后你离开平县，我绝不会纠缠。”窈娘颜色严肃，“我窈娘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我说到做到。”
江柏看着她娇媚的神色，气血不自觉地涌到一处，喉结滚了滚，却依旧没有说话。
窈娘轻笑出声：“江柏，你都咯着我了。”
江柏的俊脸登时红了起来，甚至连耳垂也红了。
窈娘手放在他腰带上：“我这般想着你，念着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你不想我，它难道不想我吗？”
江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窈娘口中的它是指什么，脸更红了。
而在看到窈娘狡黠的笑时，他有些恼羞成怒，转而掐着她的腰，一个翻身反而把她压在了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明日下不了床，可别怪我。”
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雪下了一夜，屋子里的床咯吱咯吱地喊了一夜。
以至于沈宁进了医馆，喊第三遍江大夫时，江柏才慌忙地起身应道。
沈宁只在醉香楼那次见着过江柏的颓废丧气，后来都是守时守礼又严于律己的，怎么今日反而赖床了？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江柏显然穿得很着急，衣扣都上下扣错了，关键是他脖子处还有红痕，俗称“种草莓”。
沈宁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道：“没事我不急，你们慢慢来，我在前院等你。”
你们慢慢来？
江柏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一进屋子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他登时羞得恨不得想找条地方钻进去。
藕一般白皙又修长的胳膊从后面缠了上来，窈娘温热的唇贴在江柏的耳垂边：“江郎，还要。”
江柏忍着冲动，握着她的手：“沈大夫来了，怕是有事要找我。”
“是沈丫头啊。”窈娘道，“既然是她找你，那就先放过你。”
“晚上记得补偿我。”
江柏迅速洗漱后去了前院，又是一副正经的样子：“沈大夫找我有事？”
“江发这几日都不在，你一个人在医馆也辛苦。我推荐了个人来医馆找活，你到时候看看若是觉得还可以，就给他一个机会。”
“行。”
“你推荐的人长得很英俊吗？”窈娘的声音响起，她莲步轻挪地走过来，腰肢扭得犹如水蛇一般。
这娇媚的模样就是沈宁这样的女人都有些看直了眼。
“是赌坊发牌的，我昨夜去赌坊问了他一些事。”沈宁把昨夜的事挑了重要的说给二人听。
“原来你是要打听那个死者高阳的事啊，那你问我啊。”窈娘道，“他的事，我可知道不少呢。”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沈宁做了个请的动作：“倒是我眼拙了，不知道我们窈娘原来这般厉害。”
窈娘点了点她的鼻子：“调皮。”
江柏深吸一口气，他想起昨夜在某个姿势时，窈娘也是沙哑着声音说道：“江郎，你怎么这么调皮。”
沈宁看不出他的异样，窈娘却是看他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着托腮看着他：“江郎要不要一起坐下听听呢？”
江郎吞了吞口水，生怕自己失礼，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窈娘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就连落跑的样子也都这么帅。”
她收回视线，刚刚娇媚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了：“这高阳来醉香楼好几次，但要么就是后半夜来，要么就是鸡鸣时分来，反正都不是什么正常时间来。”
“而且找的还是清倌，你知道平县不比青州府，我开这醉香楼本来也没赚多少银子，自然不会收留很多人，姑娘也就那么几个，清倌就只有一个。”
“而高阳每次来找的，就是这个清倌，这狗东西每次来都把我的清倌折磨得不行，后来我就不让清倌招待他了，不然后面赚了钱也没命享。”
就此，沈宁基本上可以确定高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个变态的断袖，还喜欢靠折磨人来彰显自己的高高在上，而唐一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被他折磨的人。
这就和唐一远身上的那些伤对起来了。
这是件耻辱至极的事，唐一远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也害怕被人知道，所以千方百计地瞒着所有人。
但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唐书香知道了，而对弟弟就是天的唐书香来说，自然无法接受这件事。
于是就有了当街砍杀高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