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公子哈哈大笑:“你自己都说了来这就是赌一赌,若是找个男人还不如去醉香楼。”

沈宁挑眉:“话是这么说,可若是有个年轻尤其是还英俊的荷官或者是朋友一起玩的,这心情都好了不少。”

“六子,以前不是有个小伙子在这发木片和耍骰子的吗?人呢?”有个客人喊了一声,“我当时还说了,赌坊这是下了大本钱了,还专门找了年轻小伙子来。”

沈宁眉眼微动,这人口中的小伙子多半就是高阳了。

六子摆摆手,敷衍过去:“人家不过就是来帮个忙,看你说的什么话。

他把骰子放到竹筒里使劲摇了摇,又把另外一个骰子也摇了摇后放在桌子上:“选大的下注。”

掏空公子当然知道哪个是大的,他一脸笃定地指着右边的竹筒道:“这个是大的。”

开出来当然是大的。

掏空公子回头看向沈宁和周二娘:“看明白了吧?哥哥刚刚赢的二十两银子就给你们做本钱,尽管在这开心地玩。”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来赌坊?来这多半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想来赌一把改改命。

想来投机取巧的人,不如赢两把让她们开心开心放松一下也放下了警惕,等到时候输的都没银子还本钱,还不是乖乖跟着他回去?

周二娘把银子推回去:“多谢大爷,我们自己带银子了。”

掏空公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宁从银袋子里取出一些银子放在桌子上,看到荷官开的骰子,她指着其中一个,没想到却是赌输了。

掏空公子一副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没事,多赌几把就会赢回来了。”

这就是赌徒心态,总想着赢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沈宁又拿了十两银子出去,但还是输了。

接连三次都输了,周二娘面色有些微微发白,神情也有些着急了。

她轻轻拉了拉沈宁的衣袖,这次来就是为了找线索,没必要输这么多钱在这里。

沈宁叹了口气:“这都是输,都没银子了。”

掏空公子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的闲钱你拿着就是,输了我也不要你还。”

沈宁把最后的五两银子押上去。

六子摇了骰子,示意她选一个。

沈宁指向其中一个骰子:“就它,小的。”

六子打开,果然是小的,笑着夸沈宁运气好,可连着五把都是她猜对了,他这脸上的笑就逐渐散去了。

把把赢是个什么意思?

沈宁继续押,继续赢。

这下连那掏空公子也惊掉了下巴。

这也太能赢了,就这么一会会怕是已经赢了四百两了,这姑娘是赌神附体吧?

掏空公子眼里的猥琐下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狂热的崇拜。

最后六子不干了,他准备出老千。

可每次他想出老千总能被识破,甚至什么时候变回来的都不知道。

六子额头冒汗,摇骰子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但最后一把还是沈宁赢了,足足有五百两。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六子吞了吞口水,今晚上没能顺利出老千导致输了这么多,打烊了肯定会被东家打死的!

沈宁示意六子到旁边角落,她低声道:“今晚上赢的钱我可以一文都不要,但我问你一些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都不要?

还有人不喜欢银子,不想要银子的?

看出他的疑惑,沈宁又道:“银子就在那放着,我若是说话不算话,你们赌坊不是有打手吗?那我怕是这门也出不去。”

六子想想说得也有道理,点头问她想要问什么。

“刚刚那个客人说的小伙子,是已经死了的高阳?”沈宁问道。

六子点头:“是他。”

“他为什么会来你们赌坊做荷官?来赚钱?”沈宁问道。

高阳家的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温饱也能过得去,不需要他出来打工赚钱贴补家用。

尤其是还到赌坊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来。

“我们赌坊哪里要他来赚钱,我们供着他还差不多。”六子道,“人家就是来闹着玩的,感受一下做荷官摇骰子是什么有趣的事。”

“供着他?他和你们东家什么关系?”沈宁直击命门。

六子往后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做了个勾在一起的动作。

“你们东家多大年纪了?”

六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秃头大肚的男人道:“和他差不多。”

虽然有猜测高阳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但没想到三观震到这个地步。

“你们东家在赌坊吗?”沈宁又问。

六子摇头:“我们东家是青州府那边的,平日没什么要事不过来,有时候是让他去青州府。”

他想着既然开了这个头,就有些压不住了,就继续道:“也就东家不在这,所以这小子敢这么放肆,听说他在外面还有人呢。”

“年纪不大,倒是挺能玩的。”

“那你知道他外面的人是谁吗?”沈宁问道,见六子摇头她又追问,“你可认识唐一远,就是他姐姐是个哑巴的?”

六子依旧摇头。

看来是问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多谢。”沈宁道,“有个事你做好心理准备,高阳的案子怕是县令要审讯,若是传唤了你,需得如实交代。”

“啊?”六子哭丧着脸,“这要是被东家知道了,我还不得被打折了。”

“倒是有个好的解决办法。”沈宁道,“换份活计,仁心医馆那边还要个搬货卸货的,你要是感兴趣明日可以去问问。”

回到家,沈宁问沈珩,高阳是否时不时就会向书院请假?

沈珩意外:“你怎么知道的?有时是说身体不舒服,有时是说要帮着父母秋收,有时候是说去看他远嫁的姐姐。”

“每次请假的理由都不一样,但次数多了我就觉得不对劲,不过我和他不熟,也就没去问。”

“我知道啊。”周文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鸡腿,“他哪里是去做这些事,他根本就是去看他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