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笑着进了屋。

霍翎果然还没睡,靠着墙壁似在看书。

沈宁掀开帘子:“怎的这么晚上还没睡?”

“阿姐。”

“小姐。”

吕嬷嬷和沈珩异口同声喊了一声。

“饿不饿?”

“渴不渴?”

“有没有事?”

他们眼里都是关切和担忧,也一直等到现在。

沈宁心里暖暖的。

有贴心的家人,真好。

“小姐。”吕嬷嬷给沈宁倒了一盏茶,“今日春苗来找我了,问我们铺子要不要招工。”

春苗便是那站在村口等沈宁给她报信之人。

铺子这几日确实也忙,就吕嬷嬷一个人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她对工钱有要求吗?”沈宁问道。

“话倒是说得挺客气的,外面什么价就给她什么价。”

“嬷嬷怎么看?”

“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也确实要招工,不如就让她来试试?”吕嬷嬷问道。

“行,嬷嬷说了算。”

第二天一早,三个黑衣人一瘸一拐来找沈宁了,说已经把背后主使的两条胳膊都打断了,求沈宁给解药。

沈宁在袖筒里摸了一遍后道:“我昨夜给错了,给的是糖丸,没有毒的。”

“是不是吃下去的时候还觉得有点甜?””

三个黑衣人三口老血吐出来。

沈宁是后来才知道,张尚月的两条胳膊被打断了,就此成了废人,吃饭都要别人喂。

赵德山当场就写了休书休了张尚月,自己把铺子一卖到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张尚月是何下场无人知道。

沈宁去给周员外弄了几次针灸,加上服用的是真药,没几日这腹痛毛病就好了,只要慢慢调理就好了。

周员外越想越气,这好端端的就因为沈巍夫妇卖假药,害他吃了这么多苦头,这苦头不能白吃。

于是一纸诉状告到了曹县令处,说要狠狠地处罚沈巍夫妇。

沈巍夫妇也是替曹县令办事,和陆家沆瀣一气的,但耐不住周员外给的好处多啊。

不仅白送了东街一个铺子,就连城外的一块地也送了,除此之外还不算金银首饰。

沈巍夫妇还没来得及高兴这几日又赚了钱就被抓进大牢了,一直哭喊着说这铺子不是他们的,东家是沈宁,他们都是听东家办事的。

曹县令又让人去把沈宁带到县衙。

听了始末后沈宁冷声道:“这卖假药一事,我并不知晓。”

沈巍夫妇最擅长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即喊道:“你是这铺子的东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不过就是帮你卖东西,是你说卖假药利润高,可以多赚点银子给你弟弟娶媳妇的。”

杨氏也道:“是啊县令大人,我们都是听她办事,要抓也该是抓她,而不是抓我们啊。”

沈宁冷声问:“可有证据能证明这铺子就是我的?而你们就是在给我办事?”

“有有有。”沈巍连忙从衣襟里取出房契和契约,呈给曹县令,“县令大人,这房契上写的是沈宁的名字,契约是我替她打理这药铺的相关事宜。”

这时候舍得把契约拿出来了,还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而且之前是沈宁给伙计们发工钱,这只有东家才给伙计们发工钱。那些伙计们也可以证明,她就是东家。”

曹县令看过之后皱眉:“这确实不是他们的,卖假药一事也与他们无关,沈宁你可认罪?”

周员外给的好处不少,沈巍夫妇虽然不多但也有,就这沈宁没有给任何好处。

现在把沈宁关进去,两边的好处都能拿,而且还能去知府大人那边邀功去,曹县令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太好用,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要我认罪可以,但必须证明这铺子就是我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打理也不行。万一我进去吃了牢狱之苦,出来这铺子还是他们的,岂不是白吃苦了?”

沈宁现在聪明,能想到这点他们也不惊讶。

这要是放在以前,沈巍肯定不舍得丢了这块肥肉。可现在这铺子虽然因为沈宁的缘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也还是入不敷出。

而且还要给伙计发月钱,今日这坏了要修缮,明日那里要补个洞,他是一文钱都不舍得。

现在肥肉变鱼刺,那他肯定不吃。

“不如我们就让县令大人做个主,签个契约,这牢狱之灾我来承担,但这铺子就还给我。”沈宁道。

一听沈宁能承担这牢狱之灾,沈巍夫妇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那就签这个契约。”

于是,沈巍夫妇撕毁了那个什么代理契约,又在曹县令的见证下签了个新的契约,大抵就是说这铺子是沈宁了,他们不会再干预之类的。

双方都摁了手印。

沈宁把契约收好后又对曹县令道:“县令大人,若是状告之人撤了诉,我还需要进大牢吗?”

她了解了大魏律法,出现她说的这个情况自然是不用的。

但耐不住曹县令狗啊,所以她要当面问。

“自然不需要的。”曹县令说完才发现好像不对劲。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周员外道:“没想到这铺子真的是沈姑娘的啊,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撤诉。”

沈巍夫妇目瞪狗呆,这也行?

沈宁对曹县令表示了感谢,对杨氏道:“堂伯母那日说除非曹县令做主把这铺子还给我,没想到堂伯母还是神算子,把这事都算到了。”

杨氏一口老血吐出来。

沈威气得当场就打了几个耳光过去。

走出县衙,沈宁朝着周员外拱手:“今日之事,多谢周员外了。”

“沈姑娘治好了我的病,这点举手之劳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周员外看沈宁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赏,“沈姑娘早就料想到有今日之事,让文泰建议我去县衙告状,算好了这一步。”

沈宁只是笑笑没说话。

周员外忽然朝着沈宁神色严肃地作揖。

沈宁侧身避开:“周员外,这个我受不起。”

“沈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周员外但说无妨。”沈宁道。

“若我周家出事,还请姑娘护我儿文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