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音和夜闻璟,通过窃听器,把宗正拂月对皇帝李濯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听到了。

夜闻璟气得浑身颤抖,拳头咯吱作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宗正拂月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得我母亲战死。

父亲一门心思只有征战,对家中之事不管不顾,最终心灰意冷去白衣寺出家。

我自幼便缺少父母的关爱,像个留守儿童一般,半生孤苦无依,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江翎音亦是怒不可遏,美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愤恨地说道:“原本苏晚吟好不容易逃离药王谷后,可以有个安稳幸福的后半生。

可因为宗正拂月和安阳公主,导致她‘失踪’十八年,杳无音信。

而她的女儿更是备受欺凌,最终含冤而死。

更别提浮花会在她的操纵下作恶多端,不知荼毒了多少龙渊百姓。

宗正拂月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当真罪不容诛!

不将她绳之以法,难以告慰那些无辜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养心殿中。

李濯在得知贺若云笙死亡的真相后,急火攻心。

“噗”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身体摇摇欲坠,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宗正拂月却仰天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癫狂。

她的脸上满是狰狞与扭曲,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双手叉腰。

放肆地说道:“看,你如今还是如此在意她,这点事情就接受不了了?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夜闻璟那个贱种的毒,是我亲手下的!

他们母子都得死!活着只会挡我的路,哈哈哈哈哈哈!”

李濯气得浑身颤抖。

双眼布满血丝,一下子跌坐在龙椅上。

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声音颤抖却又充满了愤怒地吼道:“来人!把这个毒妇押下去!

凌迟处死!

五马分尸!

明日行刑!

即日起,龙渊与大宛永不交好,我龙渊铁骑势必要踏平大宛疆土!”

宗正拂月依旧在疯狂大笑,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头发凌乱地飞舞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你以为这样就能解你的心头之恨?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踏平大宛?

李濯,你还不知道吧,大宛国有神兵相助,既然我得不到你,祯儿得不到皇位,那这龙渊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此时,侍卫们冲了进来,强行将宗正拂月拖了下去。

她拼命挣扎,双脚乱蹬,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但最终还是被拖出了养心殿。

“李濯,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得好死!你活该!活该!

贺若云笙她根本不爱你哈哈哈哈哈哈!她爱别的男人!她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却依旧在养心殿中回**,久久不散,让人心惊胆战。

李濯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仇恨。

他望着宗正拂月被拖走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云笙,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过了好一会儿,李濯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他疲惫地靠在龙椅上,闭上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悔恨的泪水。

江翎音和夜闻璟在听了这一系列发生在养心殿的事情后。

得知了这上一辈的惊天秘密,两人的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江翎音瞪大了眼睛,樱桃小嘴微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

夜闻璟则是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愤怒与哀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紧接着,江翎音就听见大太监安公公冲进去了。

他惊慌失措,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吐血的李濯身旁,手忙脚乱地扶着李濯。

声音颤抖着喊道:“陛下!您没事吧!奴才这就宣太医!”

安公公的额头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在白衣寺中,夜南昭正静心打坐。

这时,他的手下匆匆赶来,将李濯的飞鸽传书递给他。

夜南昭接过纸条,展开一看。

只见上面大意是有关于贺若云笙的事情,务必请亲自回京入宫见陛下。

夜南昭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愤怒之色在他的眼中涌现。

握着纸条的手猛地用力,手中的佛珠“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他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来,低沉地说道:“备马,即刻动身前往京城。”

当夜,黑漆漆的夜幕笼罩着宫殿。

公主李姯急匆匆地赶来养心殿,想要替宗正拂月求情。

她身着华服,神色焦急,满心期盼能见到皇帝李濯。

然而,李濯心意已决,没有见她。

李姯无奈,在殿外一言不发地跪下。

大雨瓢泼而下,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淋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

可她依旧倔强地跪着,身形在风雨中显得那般单薄和无助。

整整一夜,李姯就那样跪着,不曾移动分毫。

次日一早,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李姯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丫鬟们心疼不已,匆匆赶来,将虚弱的她搀扶着回了公主府。

自那以后,李姯仿佛心灰意冷,再没有出来,那座公主府也显得格外冷清和寂静。

江翎音和夜闻璟是在三日后见到夜南昭的。

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一路风尘仆仆。

刚到京城,他先去见了皇帝李濯,在宫中许久之后,才离开皇宫回将军府。

江翎音正好也在将军府中。

这是江翎音第一次见到夜闻璟的父亲。

那位传说中痴情不移,又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他虽然年近五十,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丰神俊朗。

或许是修佛的缘故,他身上没有凌冽的杀伐之气,倒是多了些儒雅柔和。

江翎音见他进来,赶忙上前,微微欠身,礼貌地打招呼:“伯父好。”

夜南昭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在江翎音身上短暂停留后,便移开了。

随后,他一言不发,径直把自己锁进了祠堂。

那沉重的关门声仿佛隔绝了一切,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江翎音和夜闻璟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大将军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祠堂内寂静无声,只有那微弱的烛光透过门缝。